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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逼的其中一員。
董卓來這麼一出,加上意圖廢立皇帝的舉措,完全是弄巧成拙,把士人們都得罪了。
得罪的最狠的,就是荀氏一族。
荀家已經卷好鋪蓋,準備把優秀的年輕一輩送走。
荀當仁不讓地成為其中一員。
荀攸卻是道:“遣送族人一事,有叔父便已足夠。攸不才,願留在洛陽,以待其變。”
知道荀攸決定的崔頌差點從席上跳起來:“你不走?”
荀攸搖頭未答。
世家大族,無論出世還是入世,都不可能徹底離開朝堂。洛陽乃是政治中心,總歸要有荀氏族人留在這兒待命的。
他比叔叔荀年長几歲,由他擔任這一人選,再適合不過。
崔頌不是很明白這些世家大族的彎彎繞繞,但他作為一個外姓之人,無權干涉荀攸的決定。
雖是如此,該給的提醒一個都不能少。
於是崔頌隱晦地提醒荀攸要注意自己的小金庫,把私房錢藏好。
荀攸:……
頂著荀攸異樣的目光,崔頌大義凜然:
連綁人做官的事都做得出來,這董卓想來是個沒節操的……作風這麼土匪,說不定他哪天窮的蛋疼了,就會闖到士族家裡搶劫一頓呢?
荀攸忍住笑,朝崔頌一揖:“攸謹記。”
此時的荀攸只把這當做玩笑話,全然沒有想到,不久之後,這句被他當做戲言的話竟然應讖了。
三天後,崔頌卷好行禮,坐上馬車,跟著荀家的車隊出城。
荀攸前來送別,崔頌盯著他看了又看,總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什麼,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直到車隊出行,崔頌還是沒能想明白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麼,遂不再想,坐進馬車裡開始啃蜜餞。
荀送過來一盤胡桃,他照單全收,並回贈了一碟葡萄。
過了一會兒,荀派人過來問他要不要下棋。崔頌險些被胡桃芯哽住,連忙表示自己有些“疲乏”,深表歉jing意kong地拒絕了他的提議。
然後,崔頌就聽到隔壁車架上響起了彈琴的聲音。
琴是好琴,曲是好曲。彈琴者技藝高超,琴音清泠悠揚,情意交融……總之彈得十分好聽,就連崔頌這不懂音樂之人,都能聽得津津有味。
當然,除了覺得琴聲好聽之外,他最大的感觸就是:想睡覺。
好聽歸好聽,可這馬車巔啊巔的,音樂又這麼柔美,不叫人生出睡欲才是怪事。
於是崔頌真的睡著了。
本來還想和“君子六藝,無一不通”,“琴藝高絕,堪比伯牙”的崔郎探討琴技的荀:……
他想,崔家兄弟大抵真的是“疲乏”了吧。
崔頌一覺醒來,只覺得腰被碾過似的痛――古代的車座太硬,路又巔,半途睡著的後果就是腰部跟大象踩過一樣,說不出的酸爽。
他懶洋洋地掩了個哈欠,接過侍女遞上的溼毛巾,擦了擦臉又擦了擦手。
等到精神了一些,侍女又遞上一碗黑乎乎的藥。
崔頌抽了抽嘴角,不明白這強身健體的藥為什麼讓他喝了好幾個月,就連眼下這急著趕路、不宜熬藥的時候也沒放下。
荀倒是給了他一個最合適的解釋:“崔頌”之前為恩師何公守孝三年,不食葷腥,憂思過重。如今出了孝,自當注意飲食,細心調理身體,以免傷了根基。
崔頌接受了這個說法,認命地把那味道堪比劇毒的“良藥”喝下。
想到初來乍到的時候,侍女與大侄子都透著股小心翼翼,生怕他心情不好的模樣……崔頌不由猜測,原身當時心情不好,莫非是因為還未從恩師亡故的悲慟中走出來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