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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不及待的道:“我我說……我說……我這……就說……井容…和夏潔…半個月以前,已經死了!”
猛的一震,宮笠雙目驟睜,煞氣畢露。
“你說什麼?已經死了?”
廖衝的堅硬手指,又捏上蔡元明的另一隻耳朵:“好王八羔子,你還想胡扯!”
駭然大叫著,蔡元明恐懼得語無倫次:“這是實話……
千真萬確啊……有一字虛假,我就甘由千刀萬剮……他們的確已死亡,就在不遠,我可以領二位去看他們的埋葬處……也可以掘開來看……”
宮笠緩慢的,語調異常沉重的問:“怎麼死的?”
蔡元明急迫的道:“是被我們大當家殺死的,好像為了一張什麼藏寶圖……大當家有一晚堅持要姓井的交出來,姓井的不肯,大當家火了,便動上手,姓井的打不過,敗陣之前先把那張臘封的藏寶圖硬吞下肚,後來,大當家手刃了姓井的,又破開他的肚腹翻搜出來那顆蠟丸,便一不做二不休,抓住姓井的姘婦夏潔,先供貝九峰同翟英痛快過之後,也被大當家的戳了死穴,兩個人在半夜抬出石堡,就丟在島北一處礁穴裡,上面用石盤封了口……”
宮笠雖然在無比失望與空茫的反應衝激下,思維仍極細密,他冷森的道:“為什麼不拋在海里?”
喘息著,蔡元明趕緊回答:“怕萬一被潮汐流向陸岸或遭海上其他的船隻發現,對大當家多有不便,因為江湖上有許多人都知道井容帶著他的姘婦夏潔投奔了我們大當家……棄屍礁穴,要比拋在海里牢靠。”
廖衝粗暴的道:“當真?”
打了個冷顫,蔡元明惶驚的道:“有半句虛言,便叫我五馬分屍,挫骨揚灰……”
忽然又想起一樁大事,廖衝急問:“那封藏著寶圖的蠟丸呢?現在何處?”
蔡元明哭喪著臉道:“前輩饒命,我是真不知道,東西是由大當家親自收藏著的……”
廖衝呆了好一陣子,方才嘆了口氣,快快的道:“完了,什麼統統完了,總不能再叫死人開口說話——孫嘯那廝又剛愎倔強,只怕追到陰間他也不肯吐露……‘金牛頭府’炸塌了,恁大一片堆疊如山的石礫,又到哪裡去尋找一顆小小的臘丸,也是天生的窮命,沒有發財的運道…唉,白忙活了這一場……”
宮笠幽冷的道:“知足常樂,廖兄,吃得飽,穿得暖,日子過得自在,也就是了;這筆偌大財富,原來便在虛無縹緲之間,原本也便不屬於任何人;得不到,當做沒有這回事,即算得到了,亦未見得便是福份,財帛身外事,不必如此耿耿於懷,否則,何啻自尋苦惱?”
廖衝失望的搖搖頭,無精打采:“說得輕鬆,因為你一開始就不打譜要,自是無所謂,我們不同了,費了恁多心血,做過不少美夢,到頭來卻落個一場空,若叫黃恕言也知道了這個情形,他要不捶胸頓足,痛哭流涕才怪,這筆橫財,泡湯嘍……”
宮笠無動於衷,對著驚慄中的蔡元明道:“現在,帶我們去查埋葬井容與夏潔兩人的那處礁穴。”
於是,蔡元明服服帖帖,十分合作的引導著,揹負起鮑凌二人和廖衝去了那個礁穴所在,褐黑的礁岩,猙獰的凝形,在一片灰黯中襯托著一個幽深的死亡洞口,移開了那塊厚重的大石盤後,宮笠不嫌腥穢陰潮,親自潛入穴洞內查驗,半晌,他又攀出穴口,臉上的表情,是那樣悽楚與傷感,這說明了他的發現,也解釋了他的心境——在經過無數的劫難及血腥之後,歷盡艱辛的結果,卻未能手刃他的仇人,來晚了一步,迴圈的報應已經替他代勞了。
廖衝開心的問:“沒錯吧?”
宮笠沉痛的道:“是他們,屍首尚未腐爛,面目依稀可辨;那井容我未見過,但他那柄斷劍與衣飾上都留有名姓記號,不會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