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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了一會就鬆開了，怕沈祁佑的手會不舒服。

「還疼不疼？」宋沅微微的垂著頭，雖然不再是擁抱的姿勢，但倆人捱得極近，沈祁佑甚至能感受到他說話時的吐息。

「不疼。」

「你呢？」

宋沅先是搖了搖頭隨即想了想還是誠實的說道：「有一點點疼，就一點。」

沈祁佑輕聲嗯了一句，他垂眸看著人：「林茶他——」不知怎的說了一半又頓住了。

宋沅知道他要說什麼，他指了指旁邊的小凳子示意人坐下，然後把那雙裹著紗布的手輕輕的放在了床邊才開口說道：「他是我姑姑家的小兒子。」

「我爺爺有好幾個孩子，我爸是長子，姑姑是最小的孩子，也最受爺爺的喜歡。但是後來姑姑嫁給了一個他不喜歡的丈夫。」

所謂的不喜歡也只是他姑姑喜歡的那個男人家裡不是什麼權貴之家，只是一個普通人，不能給家族帶來利益，用他爺爺話來說，他姑姑是下嫁。他自然不同意這門婚事百般阻攔，甚至還要強迫她嫁給他早已屬意的人，而他姑姑因此被迫和家裡斷絕了往來。

「很多人都以為我姑姑以後肯定後悔死了，但事實上他們很幸福的。」宋沅說著彎起了唇角，他不喜歡宋沅但是很喜歡他那個勇敢的姑姑，他曾經很羨慕她。

「姑父是大學教授，姑姑也有自己喜歡的工作，可能物質條件跟在宋家的時候不能比，但是姑姑一直都很幸福。」

「但是林茶不這樣覺得。」宋沅說著又想到了上一輩子他對他說過的話，他想了很多林茶討厭他的理由，卻沒想到會是那樣的一個原因。

「他覺得是他母親放棄了優渥的一切，是他母親的愚蠢沒有讓他出生在一個上流家庭。如果他母親當初聽了爺爺的話，他就不會是一個大學教授的兒子。」

沈祁佑微微皺起了眉，隨即淡淡說道：「如果他母親當初沒有和他父親在一起，他連出生都不可能。」

更別提優渥的出身了。

宋沅聞言啞然片刻，被人話裡的嫌棄逗得眉眼彎彎，沒忍住捏了捏他露在外面的指尖想，上輩子林茶吼著和他這些話的時候，他怎麼沒想著反駁回去呢。

他當然想不到因為後面更震驚。

「他甚至還勸過姑姑和丈夫離婚，帶著他回到宋家。」

「他不甘心。」

「所以他討厭我。」

「因為我一出生就擁有了他無法擁有的一切。」

宋沅說這些的時候表情很平靜，上輩子那些難過憤怒的情緒已經很淡很淡了，他想到林茶說的，他說他討厭他，討厭他一出生就是宋家的長子長孫，所有人都圍著他轉，就算他一輩子什麼都不幹也會衣食無憂。

他討厭他給的一切，他認為那是宋沅看不上眼的垃圾，他對他每一次笑都是在厭惡他。

他嫉妒他，渴求優渥的生活，卻只會怨天尤人。

而宋沅也根本不是他認為的那樣，從小到大他接受到的善意幾乎都是來自父母和哥哥，孤獨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都伴隨著他，而林茶所羨慕的頭銜至今還是他的噩夢。

他曾經是真的很珍惜很珍惜這個願意和他一起玩的弟弟。

「我以前對他很好的……現在想想真是太蠢了。」宋沅淡淡說道，他說的是上一輩子的自己，被人這樣把玩在手心裡戲弄還傻傻的對人好。

「以後不對他好了。」

「他不值得。」

沈祁佑很認真：「宋沅，你很好。」

「有多好？」

「很好很好。」

宋沅聞言再次看著人笑的眉眼彎彎，而沈祁佑則是不自然的微垂著眸，一瞬間彷彿空氣中浮動著一絲類似曖昧的氛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