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行頭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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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李建昆起身,望向院外,雙眼一眨不眨。
話頭不堪入耳。
論罵人,他媽在大隊排
不過,這個淨身高172,看起來有點虎的女人,事實上是個柔弱性子。
這副樣子,全是被逼出來的。
叫攻擊形態。
早些年,她剛嫁過來那會,大隊誰都敢編排李貴飛的名字。
早些年,李貴飛和懶漢二字,是直接畫等號的,別說大隊,公社誰都不待見。
早些年,大隊誰家有個喜事,李貴飛總會弄得像小丑。
現在,誰敢欺負我男人試試!
嚯!
立馬進入攻擊形態,神鬼退避。
李建昆一直都知道,母親胡玉英,愛父親愛到了骨子裡,以前他始終不懂為什麼。
直到許久許久之後,他才大抵明白。
作為一個沒讀過一天書的農村女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嫁給一個有文化的男人,已是一種高攀。
且只有這個男人。
在她那毫無光彩的青春歲月裡,給過她愛情的歡樂,與溫暖啊。
——
清晨。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沉寂了一晚上的村子,重新恢復活力。
此時在鄉下農村,鬧鐘這玩意,哪怕是白送,拿回家大抵也就一擺設。
村口大喇叭廣播著一首,乍一聽,特美好,實則激勵洗腦的神曲——
《南泥灣》。
各隊的生產隊長,挨家挨戶開始小喇叭。
李建昆他們小隊的生產隊長,李革命,那可是個狠人,不僅嘴上巴巴個不停,手裡還會拎口破鑼。
游到他家門外,倒不嚷嚷了,但鑼總要多敲兩下,以示對於貴飛懶漢的強烈不滿。
貴飛懶漢因有媳婦兒撐腰,倒也不慫,給他編了個順口溜:
李革命,真爭氣,一人兩條尿素褲,
有黑的,有藍的,就是沒有社員的。
得到廣泛傳播。
這時候物資匱乏,人們流行用進口的尿素袋子染成褲子穿,站在田間地頭,迎風一吹,呼啦啦的,好不氣派!
頓覺高人一等。
“昆兒啊,我跟你姐上工去了,飯熱在鍋裡。”
門外傳來聲音,李建昆忙應下,以為沒下文。
半掩的木門被推開,拿把毛鐮的胡玉英,探進腦袋,笑望著兒子,“給你爸留一碗。”
她也知道,倆兒子都不待見不做人的父親,但她總希望家庭和睦,也是真怕丈夫餓著。
李建昆無奈道:“曉得了。”
“小夢你快點,說好了,我就把伱送到二十二擔,別以為我不知道,村裡的狗都怕你,你怕誰啊你。”
二姐人美心明。
二十二擔是一塊田的名字,指產量,農村多以此給糧田命名。
李建昆會心一笑。
家裡突然安靜了,他也沒啥睡意,翻身爬起。
搞錢的事,必須馬上行動起來,沒時間浪費。
昨晚他合計過,廢品,的確是一個突破口,該從哪裡著手,他已經有目標。
在此之前,還得會一會老王,弄點傍身之物。
貴飛懶漢睡得特香,小呼嚕均勻而綿長,李革命的鑼,攻擊力每況愈下。
鍋裡熱的說是飯,實則是一點清湯寡水的陳米粥。
李建昆無法去責怪母親,沒能讓他填飽肚子。
他知道昨晚那頓乾的,已是母親能張羅的極限。
每逢臨近年末,家裡的米總不夠吃,只能勒緊褲腰帶熬到生產隊軋賬,希冀著能算到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