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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有印象以來,二叔從未哭的如此驚天動地過。
他抱著報紙,一直哭,一直罵。
他罵楊金花,罵素未蒙面的‘神醫’,罵半隻眼,罵公輸氏父子,罵很多很多的人,包括......他自己。
二叔似乎已經困於這場心病已久,哭完的第二天,便頭髮花白,看起來足足老了十歲。
可他看上去又像是真的開心,他對我說:
“留白,已經沒事了。”
“二叔以後會在,會一直在,不會有人再來傷害你的。”
“我們這就搬家,搬到你學校旁邊,二叔從此之後再也不當扎紙匠,給你洗衣做飯,鋪床疊被,學做大廚,給你煮一日三餐!”
原本,好像也沒有人傷害過我。
從碗窯出來後的這段時間裡,我過的是十成十的順風順水,蒼天似乎對我有所垂憐,無論我取索何物,都是有求必應。
我如是想著,內心突然沒來由劃過了一道人影,可又很快轉移了注意力: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二叔要是沒事情的話,考個老年大學,我給你做輔導。”
二叔笑不動了:
“算了,我自己想了想,還是得好好賺錢,這樣也好讓你能為‘做父母的思想工作’奮鬥一輩子。”
啃老就啃老,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不過看二叔的表情,顯然是真的打算讓我一輩子悠悠閒閒的活著,毫無負擔的啃老,當一輩子的甩手掌櫃。
我笑了:
“......二叔加油。”
有父親在,不遠遊。
如果不考慮金錢,在二叔膝下待一輩子,或許真的是再舒服不過的事情了。
有二叔在,莫說天塌不下來,甚至連呼吸都是閒適的。
二叔摸了摸我的腦袋,也笑了,他帶著我有一次搬了家,來到了雲夢大學的周邊,依靠這些年的積蓄買了個房子,還真的待在家裡開始研究美食,一日三餐變著花樣給我做飯。
這心當然是好的,而且也費了十足的力氣。
但......手藝著實是有些一言難盡。
在吃了幾天之後,我實在有些沒忍住,問二叔道:
“二叔,實在不行的話,你同我一起去食堂裡面嚐嚐味呢?”
雲夢大學作為南方排名第一的大學,師資雄厚,風景宜人.....關鍵是,飯也一等一的好吃,且便宜。
有人見過一塊五一碗的素菜,三塊錢一碗的葷菜嗎?
雲夢大學裡面就有。
二叔聽罷我的建議,連連據理力爭:
“外面的東西都是地溝油,好吃歸好吃,但吃了肯定就會拉肚子的!”
“哪裡有在家裡做的健康!”
我沉默半晌,用筷子指了指焦黃到看不出是個什麼東西來的菜:
“二叔說的‘健康’,包括這個嗎?”
二叔不說話,我們二人陷入了齊齊的沉默之中。
終於,在我的軟磨硬泡之下,二叔還是同我入了躺校園,用我的飯卡吃了一頓飯.....不,頓頓飯。
‘真香’
這是二叔在吃到食堂飯之後的評語,從此之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我的飯卡,都是他卡著我下課的時間,在校門口等我,等待我帶他刷臉進入學校,而後吃上飽飽的兩頓飯。
如果吃的是午餐,二叔會回家午睡一會兒,然後起來找找有沒有什麼人聯絡他做一點兒小紙人,解決一些小事情。
如果吃的是晚餐,二叔便會興高采烈的牽著我回家,像小時候一樣,像此前無數次那樣。
我很快樂,也很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