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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不覺得什麼,但今天孤月下,樹影中,我這麼坐著,驀然有些寂寞。
來來去去都是些假話,假到已經分不出什麼是真。
便如同柳桐倚,今生今世,指望他和我真心實意地說一場不客套的話,恐怕都是奢望。
方才在玳王府中,雲毓臨走前,曾和我低聲說了句話,無非是讓我不要忘了月華閣之約。
月華閣,雲棠等人是要與本王商議,何時舉事。
部署幾載,密謀數年,終於將要一朝起,定江山。
記得數年之前,也是這樣一個月夜,雲棠和王勤向我道,無德小兒盤踞皇位,愚昧婦人霸政弄權,臣等為江山社稷,擇明主而投,願懷王殿下得主江山。
全是屁話。
啟赭的帝王之才先皇遠遠不及,定然會是一代明君。太后確實是個傻女人,可幸她傻得很地道,只要啟赭年歲稍大,她便根本沒能耐把持朝政。只因本王既是個庸碌無能的斷袖,且傳說中懷王府有那麼一股可顛覆朝廷的秘密勢力,雲棠和王勤才暫且聯手先來找我,待奪位之後再抽掉本王這架過牆梯,雙方互博,最終勝者得天下。
這是傻子都看得出的,一目瞭然的事實。
於是我就答應了。
和雲棠王勤一道密謀密謀到今天。
我記得我娘過世前曾和我說過,你爹功勞太大,連累你和你的兒孫都要被猜忌,所謂朝政就是如此,只有早日抽身,歸隱山野,才能保得一個好結局。
她老人家一直這麼清楚明白,我卻沒有按照她的話去做。
可能歸根結底,我還是流著些和我爹一樣的熱血。我只是有些不忿,有點不甘心。
我記得我還是個孩童時,我爹徵戰歸來,提起沙場時,容光煥發的模樣。他心中只有江山,只有忠心,只有這個景氏的天下。
可是他最終落下的,只是猜忌,只是他兒子我現在頂著的這個毒瘤的名聲。
我只是想,想在這庸庸碌碌的小半輩子之後,也能做出件驚天動地的事情。
讓那些所謂的清流們,讓天下人都明白,懷王府不是毒瘤窩,懷王這兩個字要寫在忠臣譜上,而非jian臣冊裡。
我爹徵戰一輩子,只想讓景氏江山穩固,讓天下百姓太太平平。
起碼我能和他一樣,保他護了一輩子的這個江山一次。
不為別的,只為我喊他一聲爹。
或者也不枉啟赭喊我這麼多年皇叔,不管他是真心喊,還是敷衍著不得不喊。
但此事之後,我又將如何,會有什麼結果,我可能想不中。
或者柳桐倚能真心喊我一聲懷王殿下,啟赭能真心喚我聲皇叔已經是我最好的結果了。
此時我對月喝涼酒,忽然便想,我走這條路其實比我爹當年更缺心眼。江山社稷管我他孃的什麼事兒?有沒有我這個人,都會一個樣。我不在雲棠和王勤那裡做臥底,他們造反可能也成不了,頂多就是各處勢力不會拔除乾淨而已,時常鬧鬧小亂子,但只要掐去魁首,便難成大氣候。
我又何必做這個臥底?
不做的話,我依然是這個庸庸碌碌的懷王,被清流們視為毒瘤,被我的皇帝堂侄和他娘猜忌一輩子。
所以,我想的那一大套可感動天的理由都是假的,我的目的可能就是為了給自己博個好名聲。
好名聲能不能博到還不知道。
想事情就是這樣,越想越深,越想越繞,最後我將自己灌個大醉,迷迷糊糊紛紛亂亂中發現自己閉著眼,再迷迷糊糊紛紛亂亂地睜開眼,發現我在床上睡著,天已經大亮。曹總管站在我床頭:&ldo;王爺,你可醒了,昨兒半夜老奴見王爺喝醉了,睡在花園裡,就和旁人將王爺扶回臥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