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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金色的英眉輕輕一動，耳朵捕捉到細微的聲響，驚喜地說：&ldo;有哭聲……他們沒有死！&rdo;

赫倫鎮靜一些。盧卡斯循著聲響，慢慢探進松樹林中。

他看見了加圖索和蘇拉，可唯獨沒有塞涅卡。

夫妻兩人癱坐在地，從松樹頂傾瀉的白霧纏繞他們的身周。

蘇拉被丈夫摟著，面如死灰，連嘴唇都是白的。她滿身狼藉，呆滯得像被惡魔抽走了靈魂，兩隻眼睛不過是惡魔之手穿透的洞口罷了。

&ldo;加圖索……塞涅卡呢？！&rdo;赫倫站在盧卡斯身後，看到兩人懷裡空空，&ldo;該死的！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rdo;

蘇拉猛然激動起來。她痛苦地尖叫，手臂捶著胸口，雙腿神經質地亂蹬，指甲劃破丈夫的手，面容猙獰得不似平常。她好象被什麼鬼怪附體，沒有了溫婉，全部的身心都比這焦木更黑。

&ldo;啊……我的塞涅卡！我的塞涅卡！還不如讓我去死了……哦！殺千刀的神明，去他媽的福澤吧！我要用一輩子詛咒該死的神明……叫他把我的兒子還給我……&rdo;

她厲鬼一樣哀嚎著，瘋狂撕扯自己的頭髮，眼角近乎眥裂。加圖索緊緊錮著她，不讓她繼續傷害自己。

蘇拉瘋了一樣抽搐幾下，最後暈倒在丈夫懷裡。

赫倫驚慌起來。加圖索乜斜地看過來，灰頭土臉的，眼裡血絲密佈，紫黑的眼袋掛著，好象戴了張丑角的面具。

&ldo;昨天晚上，我們吃過飯後就入睡了……後來屋子失火了……&rdo;他啞著嗓子，&ldo;蘇拉昏了過去。我當時像被詛咒一樣全身無力，好不容易把她拖出來後也昏迷了……&rdo;

他急促地呼吸，面色慘白，好象一個快要溺死的人，&ldo;塞涅卡……我的塞涅卡……神明啊！我是個無能的父親！連我的兒子都保不住……&rdo;

空氣像悶油一樣靜止，絕望的抽泣如幽靈般載沉載浮。

赫倫頭皮發麻，一股冰冷的寒意鑽透他的面板。

盧卡斯觀察四周，沒有多說話，背起蘇拉下了山。

四人回到來時的馬車，加圖索把妻子抱進車裡照顧她。

赫倫坐在車板上，身旁就是揮鞭執韁的盧卡斯。他們沒有了賞雪祈福的心情，打算立刻返回羅馬。

馬車在白雪中踽踽獨行，留下馬蹄印和兩排車輪印。

盧卡斯望著前方，沉重地說道：&ldo;就算是小小的嬰兒，被燒死時都會留下一具焦黑的屍體。但我們什麼都沒看到。&rdo;

赫倫沉默地想了一會，&ldo;塞涅卡沒有死。&rdo;

&ldo;很有可能。&rdo;盧卡斯說，&ldo;而且……這麼冷的天氣，地上還有積雪，不可能憑空生出這麼大的火。&rdo;

&ldo;加圖索說，他們吃過飯就睡覺了。&rdo;赫倫說，&ldo;這太奇怪了，據我所知，加圖索從來不是個作息安穩的人，他總是很晚休息，晚餐是他夜間娛樂的開始……&rdo;

盧卡斯神色凝重，&ldo;我覺得……有人預謀縱火。縱火犯還知道我們賞雪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