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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如潮湧。
如果我這篇文章能喚回他的親情,那我還有什麼可說的。我坐著火箭也要帶著孩子去見,骨肉難離,女兒有權享受父愛。
女兒一聽,別提有多高興,見了人就說:“我爸爸出差快回來了。”一不高興還跟我媽噘嘴:“哼,我要回我們家去住個大別墅。”“看你個外甥狗,你別吹牛,你想回來我都不稀罕要!”我媽佯裝生氣,卻掩飾不住內心的輕鬆。
我把所有可能發生的結果想了一遍。一是趙趙跟孩子扯不斷骨肉親情,以後要每週見她,在哪裡見?二是趙趙突然間良心發現,要把孩子要過去,他來撫養,他的妻子也能善待孩子,我的感情能否接受?三是,孩子見了面,非要跟她爸爸住,以後我怎麼見她?
那一陣子,我媽常常偷偷拭淚,她說從小拉扯這個孩子不容易,趙趙如果真要回去,她還不捨得。我說那是她親爸爸呀,他能把她怎麼的?說得她又哭又笑的。
見面的時刻終於到了。
趙趙在我家樓下等我們,妮妮像個小狗,撒著歡往樓下蹦,到了大門口,遠遠地望見一個人,提著個袋子遲疑地往這邊走。
妮妮突然不蹦了,我說:“快過去,叫爸爸。”妮妮嘴裡一下了像塞滿了雞肉,含含混混地叫了聲“爸爸”,便再不笑了。
在肯德基,妮妮吃得很秀氣,薯條一根一根地咬著玩,全沒了平時狼吞虎嚥八輩子沒撈著東西吃的樣子。而且一會兒就說:“飽了。”
趙趙說:“爸爸給你買了件衣裳,我看可能穿小了,沒想到你長得這麼高,你不試試?”妮妮把身子扭得像麻花,玩著兒童套餐的紙盒子,“不穿不穿就不穿”,她耍賴。
我接過袋子,客氣地說:“謝謝!走吧。”三個人站起來,趙趙就對妮妮說:“爸爸又要出差了,等再回來,你就長成大姑娘了。”我心裡一驚,什麼話?他這是什麼意思?
妮妮提著裝雞腿和薯條的紙盒,拽著我的手甩開大步往前走,再一甩,紙盒子嘩啦一下,底漏了。妮妮對她的珍愛之物視而不見,毫不惋惜,順手把空盒子扔進路邊的垃圾桶,老練得像我。
又到了樓下,我說:“跟爸爸說再見吧!”妮妮很造作,我第一次看見一個小孩子的偽裝,她咕噥一聲:“再見!”就拖著我的胳膊,一蹦三個高地往樓上躥。
這孩子怎麼啦?我疑惑不解。
一回到家,妮妮扔了外套,甩掉鞋子,話也不說,一頭扎進我們的房間。
我媽喜笑顏開地問:“爸爸怎麼樣?”四歲的妮妮卻一下子把臉轉向我,不屑地問:“媽媽,你結婚的時候是不是給咱家丟人了?”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她就滔滔不絕地關不住自己的嘴:“他怎麼像個農村來的,還抽菸,還‘妮……妮……’怎麼都這麼大了還沒學會說話,連我也不如。”
我的天,怎麼是這個結果?妮妮瞧不起她爸爸。
我徹底不懂了,一個四歲的孩子,腦子裡已經形成了什麼樣的程式,她怎麼這麼早熟?
我對趙趙死了心。
16、敗得五馬分屍
可是,趙趙卻又來了手機,而且讓我到他家去談談。
在一大片新蓋好的公寓樓上,我終於找到了趙趙的家,那是個很大的二室一廳的房子。
趙趙沒有說別的,卻把我帶到他的豪華衛生間。他如數家珍地告訴我,磁磚是馬可波羅牌的,潔具是鷹牌的,熱水器是海爾的。
望著那些閃著富貴光華的暖色陶瓷,我心裡卻湧上一股寒意。他用1萬多塊錢裝修他的衛生間,卻捨不得每個月拿出個零頭給妮妮;他有這麼闊綽的房子,而我和妮妮幾年裡卻只能睡在沙發和紙箱堆起的床上,這不公平,真是不公平。
我想我的臉,肯定比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