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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他：&ldo;你會中文?&rdo;
喬恩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劉志偉。
&ldo;你是剛學的嗎?能聽懂多少?&rdo;劉志偉鍥而不捨。
喬恩沒有理他，只是用英語說：&ldo;你為什麼要對他撒謊?&rdo;
劉志偉難以啟齒：&ldo;你知道……在中國……同性戀還是很受歧視的……&rdo;
&ldo;你不是同性戀?&rdo;
劉志偉楞了一下。
&ldo;你不是同性戀為什麼要跟我結婚?&rdo;
劉志偉連連擺手：&ldo;我不是那個意思……&rdo;他撓了好一會兒腦袋，最終才定定地說，&ldo;我是同性戀。&rdo;他和喬恩已經是婚姻的關係，周圍的人也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劉志偉是第一次這樣坦然而大聲地說出了自己的性向。說出口的時候他甚至覺得有點兒虛幻，彷彿有什麼不一樣了。
&ldo;我知道你是，&rdo;喬恩說，&ldo;不然珊娜不會讓你跟我結婚。&rdo;
他自己推動輪子上的扶手往前走了。
虛幻破滅的劉志偉：&ldo;……&rdo;那你問我幹嗎?!
劉志偉追上喬恩，只聽他一邊推動輪椅一邊說：&ldo;是不是同性戀都不應該成為別人歧視你的藉口。你也不用為他們的卑劣行徑感到自我羞愧。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當人們看到和少數又不同的東西時感到厭惡抗拒的人永遠比感到新奇接納的人多。&rdo;
劉志偉默不作聲地將雙手放到輪椅的扶手上，推著喬恩向前。喬恩也鬆開了自己推動輪椅的手。
他們安靜地向前，在醫院走廊的陽光下。劉志偉忽然有一種走出梅雨季的感覺，哪怕他們並不處於雨季，太陽也沒有那麼熾熱。但是突然的有那麼一瞬間，劉志偉感到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放鬆。
他輕輕地問：&ldo;在美國同性戀是一件很普遍的事嗎?&rdo;
&ldo;談不上普遍，但是一件很尋常的事。&rdo;喬恩輕描淡寫地說。
&ldo;所有的父母都會接受他們的子女可能是同性戀的事實嗎?&rdo;
&ldo;不能說所有，但多數會祝福他們。&rdo;喬恩又把空氣塞滿了腮幫，看上去像個無所事事的金魚。
劉志偉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喬恩從走廊的玻璃倒影上看了一眼劉志偉：&ldo;zeo，你是一個正常人，就跟我，跟所有人一樣，用不著為了別人不正確的看法憂鬱傷心。正確與不正確，也永遠不是一個人說了算、永遠一成不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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