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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倒是有個好師父。&rdo;慕容涵秋笑笑。
朱雲像是讀懂了她的笑，淡聲道：&ldo;蘇姑娘，過往還是忘了吧，你的心裡太空了，你應該試著為自己而活。&rdo;
慕容涵秋還沒有來得及回應她的過分解讀，朱雲又道，&ldo;我為了無雁門的真相而活，可你現在又為了什麼而活著呢？&rdo;
慕容涵秋不答，只是抿了一口茶。
朱雲看著她眉心的傷疤，她嗟嘆地低緩了聲音，卻反倒像是一字一句地叩擊著心靈：&ldo;你自己也說不出答案來，這才是悲哀。&rdo;
慕容涵秋盯著杯中影看了半晌，開口卻說了另一件事，&ldo;我的醫術還欠火候，其實，蓮穀穀主本可救你。&rdo;
&ldo;令師尊呢？&rdo;
&ldo;她還是算了吧，凡是被她救活的人，餘生都要等著被她榨乾所有的利用價值。相較之下，蓮谷仁慈多了。&rdo;
&ldo;葉蓮燈的哥哥？不必了。傳言不都說有兩個地方的人見了要繞道走，一個是眾生苦，還有一個‐‐不就是蓮谷嗎。&rdo;
&ldo;你如果用葉蓮燈做籌碼，你和明昭未必沒有生機。&rdo;
&ldo;說起葉蓮燈，我當時是真的情不自禁地想殺掉她。&rdo;朱雲又反問，&ldo;不過無妨，這樣挺好，我不想再拖累他了。何況，蓮谷本來就亦非善類不是嗎？&rdo;
一陣風自窗外而入，撩起了慕容涵秋的碎發。
她忽地想起了什麼，神情焦灼，&ldo;你老實告訴我，我的藥是不是在反噬你的心智？&rdo;
&ldo;沒有，你的醫術很好。&rdo;
&ldo;為了讓明昭相信你，你不能告訴他其實你一直都是清醒的，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都是裝作在三種身份中切換。可昨日，你攥著蘇謝脖頸，並不像是裝瘋，完完全全就是最初那一年裡在忘生的意念影響下、那個從心底厭惡蘇謝的純粹的芸娘。&rdo;
&ldo;有一個瞬間，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是真的想要殺了她。&rdo;
朱雲深深嘆了一口氣，坦白道：&ldo;是，許多次，我都差點真得殺死她，回過頭來渾然不覺。&rdo;
慕容涵秋的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驚怔與怒意，拳頭不自覺地攥緊，指節間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朱雲清冷的眸中染上一絲歉疚，瞭然地對上了慕容涵秋怒火滔滔的雙眸。&ldo;小謝是個乖孩子，我根本不知道這幾年裡自己究竟給她留下了什麼樣的陰影。&rdo;
&ldo;有時，我真得以為小謝是我的孩子。有時又真的是那個苦命的花魁，大多數時候我卻還是無雁門中唯一活著的大弟子，可是，如果我真的只是芸娘該多好。&rdo;朱雲又喝了一口茶，起身走到窗畔，冷風吹得她一襲白衣獵獵翻飛，可她的語氣反倒像醉了，&ldo;你說忘生為什麼要叫忘生呢？忘掉荒唐的一生重新開始？其實，忘不掉的，不過是迷失了的自己罷了。&rdo;
良久，慕容涵秋終於壓下了怒意，平靜地說道：&ldo;今天就結束了。&rdo;
沙啞的聲音還是那般刺耳。
朱雲回過神來，眸中恢復了傲然的璀璨神采，她問：&ldo;蘇姑娘，我再問一個問題。葉蓮燈是不是也中了忘生？你和她貌似是舊識。&rdo;
&ldo;呵，不是。&rdo;慕容涵秋把杯子放下，習慣性地嗤笑一聲。
朱雲也笑了：&ldo;是哪一個不是？中的不是忘生，還是說不能叫舊識？&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