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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力,手下有人,有權,就算將天砸個窟窿出來,還有巫山在背後撐腰,既然都已經知道有塘沽計劃這回事了,徹查清楚,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說得直白一點,他不是非得救她。
溫禾安認命地低嘆一聲,說:“雖然知道得不多,但帝嗣放心,只要能出歸墟,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想了想,她覺得可能還有所遺漏,接道:“若還有什麼為難之事,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可以一併說出。”
反正,他此時提出來的要求,她只得全盤接收。
這人一聲聲“帝嗣”客客氣氣,儼然一副早忘了三年前是如何和自己針尖對麥芒鬥智鬥勇的模樣。
陸嶼然此時狀態不好,懶得拆穿,他垂眼平復眼內的異樣,聲線清冷,言簡意賅:“想出歸墟,兩個條件。”
“有關塘沽計劃的訊息,不論多少,不論真假,我要你毫無保留,和盤托出。另外,徹查塘沽計劃期間,你跟我們一起行動。”
這是正常的要求,畢竟陸嶼然親自來一趟歸墟,若是被她隨意敷衍打發,或是借刀殺人,好一通時間花下去,不僅沒弄清塘沽計劃的真相,說不準還要陷入更深的麻煩中。
那比溫禾安盲目信任男人更愚蠢。
溫禾安頷首,表示理解,無聲等他說第二條。
陸嶼然卻好半晌沒有說話,像是忘了後面的半茬,直到眼睛裡的血絲盡數收斂,恢復原樣,他才緩慢抬眼,半倚的身體站直,朝房門的位置走去,儼然已經是要離開的姿態。
少了個條件。
溫禾安也沒傻到上趕著去提醒,她抬頭,視線隨著他的動作默默轉個圈。
陸嶼然在與她擦身時停下動作,他生得高,溫禾安得仰著張臉看他,此時垂眼一掃,能將她全部細微的表情收於眼底。
她裹著身腫大的棉襖子禦寒,看不出身量的變化,但臉顯而易見比印象中小了一圈,眼神倒是沒變,一直很有靈氣。
離得太近,他身上甘洌的青竹香沖淡了屋裡的藥味。
“還有。”陸嶼然說這話時,聲音有些低,像是刻意的,每一個字都往她耳朵裡鑽:“勸你和江召斷乾淨。”
“我的隊伍裡,容不下一個會因男女之情影響自己判斷的人。”
這就是第二個條件?
提及江召,溫禾安下意識就想皺眉,愣是忍住了,她點點頭,示意自己都知道。
陸嶼然抬腳跨出門檻,她匆匆誒了一聲,引得他駐足側身,再次看過來。
溫禾安小跑幾步過來,因為左臂有傷,動作並不連貫,在這種情勢下提出要求,她難得有些底氣不足,說出來的話也變得慢吞吞:“我可以跟你徹查塘沽計劃,但我有自己的仇敵和自己的事,你——”
陸嶼然掃了她一圈,於捲雲狂風中丟下一句:“想做什麼,憑你本事。我沒閒心阻攔你,更不會幫你。”
聽起來相當無情。
但已經是溫禾安此時此刻能想到的最通情達理的話了。
她抽抽氣轉了轉自己不靈活的左臂,彎彎眼睛,朝陸嶼然露出一個大概是兩人自相識以來最為真誠友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