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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8日清晨, 第三場暴風雪結束,盤旋在森林上空的冰霜散去,夜空格外明亮。
沈囂走到洞口,厚重的積雪壓得柵欄變形, 只有最上面一截還能向外推開。
他昨天等幼崽睡著後, 研究了半晚地圖。
山洞距離深淵還有十幾公里的距離,他不可能揹著幼崽走那麼遠, 但把幼崽放在山洞裡, 他也將幼崽帶出雪山。
一番思索之後, 沈囂將目光投向了白塔的訊號發射器。
暴風雪已經結束了, 山脈訊號恢復穩定,無人機大機率能收到異常訊號。
等它過來之後, 沈囂可以利用山洞裡的傳音裝置,與營地取得聯絡,讓他們帶走幼崽。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深淵任務還沒有結束。
如果其他隊伍都向無人機傳送了求救訊號,那今年的深淵任務就提前結束了, 無人機和救生機會跟著撤離山脈, 訊號也不會再有被接收。
沈囂站在欄杆前思索片刻, 最後還是決定一試。
他推開最上層的柵欄, 離開山洞, 站在雪坡上, 向天空傳送訊號, 等待無人機到來。
時間在寂靜寒冷的山嶺中, 被呼嘯的風聲撕扯拉長。
十分鐘過去,天空沒有任何變化, 冷風捲起尚未凝固的雪花,帶著它們向前翻滾, 沾溼了靴子。
一小時過去,乾枯的樹枝無法承載厚厚積雪,啪嗒一聲斷裂,落入雪中、迴歸大地。
十小時過去,靴子被白雪壓在身下,黑髮冰冷凝結成霜,隨風飄舞的藍色絲帶漸漸垂落。
二十小時過去,極光轉瞬即逝,所有星子與它一同離去,夜幕黑沉、萬籟俱寂。
二十四時過去,訊號失效。
二十六時過去,沈囂睜開雙眼,粗魯地抹了把臉,拽出陷在雪中的靴子,轉身走進山洞。
山嶺中只剩下他們了,他會帶著幼崽進入深淵。
他生他生,他死他死。
——
12月29日下午1點。
雪狼在睡夢中結束生命,沈囂將幼崽放進他父母留下的隔離包裡,帶著他離開山洞,踏上去往深淵的路。
山脈中心地勢平坦、河流密佈,森林蕭索冷寂。
穿梭在白樺與雲山之間,能注意到越往深處,樹木的表皮越脆弱,顏色越深,像一根根燒黑的木柴佇立在雪地上,在白色的世界中尤為顯眼。
沈囂伸手碰了碰樹木,身上的輻射儀器立刻發出警告。
這裡的輻射值已經超過了人類承受的極限,幼崽的隔離包可以阻擋輻射,但他沒有任何保護。
沈囂關閉警告,繼續往前走,等到走出樹林,終於看到了地圖上所說的漠河。
這一次河中沒有蝴蝶飛出,寂靜得像一條死去的長龍。
山嶺便是墓地,一年敞開一次,迎接新的祭品到來。
沈囂不禁懷疑,沉眠在深淵中的生物究竟是“種子”,還是“怪物”。
前者還能拿走,後者就只能陪葬了。
沿著河流繼續往前走,沈囂來到了斷崖,斷崖之下應該是冰封的瀑布。
他換上裝備,做好攀爬的準備,但等他走到崖邊,出現在他面前的不是與瀑布相連的河流,而是將河流吞沒的深淵。
沈囂找到了深淵。
或者說深淵找到了他。
深淵不是固定不動的,祂一直看著地上的生靈。
沈囂望著深不見底的黑暗,心中逐漸被一股奇怪的情緒佔據。
害怕…恐懼…擔憂……他不會產生已經被剔除的情緒,無法判斷這股奇怪情緒究竟是什麼,唯獨銘牌聽到他加快的心跳聲。
沈囂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