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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鳶懶得和他周旋這些虛禮,比起宋洵,她倒是對剛剛那位脖頸後頭有紅痣的女子更感興趣。
放眼望去,這杏崗之上杏林繁密,亂花繚眼,可算是男女幽會的好地方。這一次,宋洵和那女子幾乎腳前腳後地出現,怕不是剛剛在偷偷會面?
漱鳶盯著他瞧了一陣,攬袖故作疑惑地放目環顧,輕描淡寫地說,「宋公子剛剛,可瞧見什麼人沒有?」
「回公主,在下……不曾見到什麼人。」 宋洵被她看得有些心虛,說話的間隙不由得挪開些視線。
漱鳶瞧得心裡暗暗冷笑,這宋洵撒起謊來不動如山的樣子倒是和當年如出一轍。她漫不經心地聽完,垂睫看了看手指上的蔻,「是麼?本宮難道剛剛看走眼了,怎麼瞧見一個影子往裡頭去了?」
那宋洵聽了她的話,果然微微變了神色。
這細微之處盡落漱鳶眼底,她心中已瞭然,轉而掛上幾分淡笑,說,「沒有最好。只是這杏崗深處樹林茂密繁雜,不熟悉的人誤入其中,難免迷了路。」
她轉身繼續往山上的歸雲亭走,一面側首以扇掩唇,一面似是提點道,「若是宋公子有朋友在,不妨叫出來一同賞春……」
宋洵頓了片刻,那回話忽然變得果斷起來,道,「公主多慮了。宋某沒什麼朋友在,只是一個人罷了。今日有幸碰上公主……」 說著,提衫就了跟上來,彬彬有禮道,「……在下願意陪您走走。」
漱鳶聽著他這些殷切之言實在是覺得虛偽。還記得在他們婚姻的末期,宋洵酒後抱怨過,總以為尚公主後可仕途通達,誰知弄個有實權的官職都難,真是白白請了個神仙供著了。
如今,宋洵眼下對自己這些奉承討好之舉,又是為哪般呢?
她知道,她與宋洵的這場婚姻不過是成全了陛下心裡的一個結,他們成婚之後無法親近卻又吵不起來,這是婚姻裡最可怕的一種。宋洵並非她的良人,他也對她不那麼喜歡,兩看兩相厭的日子裡她乏味的過著,回想起來,還不如當日堅決抗旨,也就不會有後面那些糟心之事。
漱鳶一邊上山,一邊頻頻回首打量起宋洵,怕是上輩子他為了和那個外室女光明正大地兩情歡好,這才把自己設計在那場「醜聞」中。她死後,這兩人恐怕暗結珠胎變為登堂入室,只可惜,她還是不知那外室女到底是誰。
從杏崗到歸雲亭的路走得格外乏味和厭煩,宋旭在她耳邊引經據典地平古論今,頗有討好之意,漱鳶甚是無趣,懶懶搖扇聽著,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漫向前方的春景。御庭院的路她閉著眼都走得熟悉,四時風景對於她來說不過是習以為常,看久了,也就多不出什麼新鮮勁頭了。這一世尚且開始,也不知是否可以有些許改變……
正思緒胡亂著,忽然,一襲翩翩紅影從眼前閃了過去,似是要下山,漱鳶當即失神,脫口喚住他:「房相……如。」
第3章
房相如今日本是奉命帶宋洵入宮覲見,同陪陛下在歸雲亭賞春。可自打宋洵尋了個理由悄然退席後,許久都未回來。他恐宋洵不懂規矩衝撞了宮裡人,於是自請離席片刻欲去尋他,哪知這剛要下山,卻突然被叫住。
他聽出那聲音帶著點兒輕浮,除了陛下,誰還敢這樣直呼他的名字,止步回身,臉上卻慢慢暖了起來,隨即鄭重環手行禮,「公主。」
只見她將她的儀仗留在原地,獨自慢慢走了過來,如春櫻般窈窕明媚,漱鳶誤以為他要回去了,幽然問,「房相這就要走了麼?」
房相如對她隱晦的挽留有些意外,看見宋洵跟在漱鳶身後,遲疑片刻,緩緩道,「臣還不走,一個人隨處看看罷了。」
他說完才抬首回視她,見她的眼角似是染了淡淡的胭脂,如彤雲一般向上挑著,眉目間竟比從前見她時添了幾分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