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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02145520。」
冉宇桐貼近話筒,音量輕得幾乎捕捉不到。
「謝謝,我馬上下去。」
和自己只差一位,他沒換號碼。
作者有話說:
冉宇桐:我的尾號是5521?(? ? ?w? ? ?)?
裴書言:好前(老)夫(公)第二章 就得表現表現(? ??_??)?
第3章 幹他丫的
陰雨連綿不停,灑在窗上是斷了的線,原本完好透亮的玻璃,被初夏刻滿劃痕。
冉宇桐回到寢室,房間暗得如同夜晚。早晨走得匆忙,窗簾沒來得及拉,倒是洗手間的燈忘了關,給整間屋子帶來一絲光亮。
他將書包掛在椅背,掏出透明的運動水杯,到飲水機前接了瓶開水。
吧嗒,最後的光也消失了。
冉宇桐蒙進棉被,把滾燙的水瓶挨近右腿,試圖驅散膝蓋針扎般的疼。
老毛病了,他大一出過車禍,落下後遺症,每逢雨天便如此。
當時裴書言大四,沒有課業壓力,恢復期那會兒,幾乎是24小時陪在他身旁。
可惜出院後不久,他在病床上和裴書言幻想的那些遙遠以後尚未兌現成真,只等來一句單薄的分手。
裴書言。
時隔四年未見,他好像更加氣宇軒昂。少年時代他就是這幫孩子中最成熟的,是帶頭者,是小大人。如今褪去青澀,他統治領導的姿態只增不減。他在臺上光鮮亮麗時,侃侃而談時,甚至向冉宇桐走來時,這些年埋下的裂痕與溝壑,才堪堪被距離拉扯清楚,被時光照映分明。
冉宇桐揉著麻木的膝蓋,任由黑暗吞噬感官。
他睡不著,可閉上眼,身體就被撕成兩半,一半留在這裡,一半溯回從前。
明天還會下雨嗎?
「桐桐,我可能要對不起你了。」
下雨的話,一會兒得把長褲找出來。
「我太壞了,我不能說,之前說要留在這裡讀研也沒做到,我騙你了,對不起。」
光是長褲不行,再帶件外套蓋腿吧。
「桐桐,好好長大。」
「我暫時,不能陪你了。」
那天也是下雨,只不過如無數爛俗劇情一樣,那天的雨滂沱瓢潑。裴書言的道歉蓋不住雷響,卻被雨滴淋了個透。
冉宇桐從三歲開始就跟在裴書言屁股後面跑,明明是個愛玩鬧的性格,但裴書言給他當哥時,給他當男朋友時,他都無比順從聽話。或許是無條件地相信,或許是隻願意聽這一個人的話。
分手那天,算是他頭一回反抗,他不依,逼裴書言說清楚,他說你讓我好好長大,卻連個理由都不給我,要我怎麼釋懷。
我不值得明明白白被放棄嗎?
但他最終沒有等來答案。裴書言的沉默、無力、酸楚、哀慟在兩人的眼淚裡暈開,冉宇桐沒見過他哭,當下的反應竟然是,算了吧,我讓他為難了。
冉宇桐噙著淚,洩憤一般咬向他的右肩,嘴裡滲出甜腥,卻中和不了心臟抽痛的苦。
「裴書言,我答應你。」
「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
劇痛從膝蓋發散向四肢百骸,他在雨中拖著身體,走得毫無靈魂。
他摔了跤,卻無論如何都爬不起來,鹹澀的雨水淹沒成海,他嗆著水,在劇烈的咳嗽中瀕臨窒息。
「冉兒!醒醒!冉兒!」
冉宇桐再睜開眼時,窗外已漆黑一片,但寢室卻亮如白晝。
室友溫南正踩著凳子站在他床邊,見他醒了,剛才晃他臂膀的手,才又握回床欄。
「你咋啦?不舒服?」溫南一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