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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這把弓經歷了什麼,歷經風霜催刮,弓身依舊如新,即便隨之揚鞭策馬之人早已不在身側。
也不知那弓身上的流光千度,是月光,還是離人的眼淚。
謝玹沉默地想。
他似乎有些思念先生了。
第71章 給我喝!
「家主大人,家主大人!」
李景揚急匆匆地入了後院,酒過三巡後,前廳依舊燈火通明。原本正處於微醺狀態的李景揚,此時卻神采奕奕,步伐絲毫不見醉態。
他大步流星,一路越過諸多家丁,終於在裡屋的桌案邊找到了李縉。
星燈如晝,暈黃之下,李縉拿出那捲自杭州找到的紙卷,正對著光眯眼看。蠅頭小字,幾句短語而已,李縉卻看得津津有味。
李景揚的闖入如一擊重擊敲在鼓上,咣鐺一聲將李縉從專注中拉回。他略帶不滿地抬頭看去,便看見李景揚喜不自勝的面孔。
「家主大人!」李景揚搓著手,縮頸躬身小聲道,「謝玹對那把弓有反應。」
李縉收回手,將紙卷攥在手心:「哪把弓?」
「就是蕭陵曾經不離身的那把弓啊!大人您這麼快就忘了?」李景揚道,「當年蕭慎獨死後,您與王騏一同在西南亂軍中找到蕭陵,那時他已奄奄一息,還是您將他從死人堆裡撈出來的呢!」
見李縉不說話,李景揚以為自己深得他的心意,又附上前去:「我雖看不出太大問題,但他那反應絕對稱不上平靜,家主大人,您信我這一回,這謝玹絕對知道蕭家往事!說不定,此次他將矛頭對準城郊的那群賊寇,也是有人示意!」
「你……!」李縉驀然將手中書卷拍在案上,宛若照著李景揚面部扇了一巴掌卻依舊怒氣不盡,「那謝玹與蕭陵本就關係曖昧,你拿著一把蕭陵曾經用過的弓給他看,能看出什麼?!」
「啊?」李景揚傻眼了,「什麼關係……曖昧?」
他不在京都,自然不知道宮裡穿得沸沸揚揚的緋色傳聞。李縉面帶寒霜,負手在原地逡巡片刻,胸口的怒氣才消將而去。
「雖不能斷定謝玹知道此事的來龍去脈,但此事如此古怪,其中定然少不了王錦瑟的手筆。」李縉冷笑道,「王錦瑟……你想拿誘餌誘導我上鉤,小心竿毀人亡。」
他又回頭問道:「我問你,你拿出那弓時,可有注意到鳳九淵?」
「鳳九淵……」李景揚喃喃重複,復而猛然撫掌,「是!我瞧著這位懷遠王好似也認識它!」
李縉:「那就對了。」
涼風透過窗欞的縫隙鑽進屋內,撩得燈芯噼啪一聲,夜色愈深。
李縉沉思良久,再抬眼之時,眼中皆是算計:「聽聞,你家那位女兒近日正被你關在家中?」
宴會前廳。
酒飽飯足,謝玹撐著頭已有些醉意。那把被李景揚供出來的珍寶,眼下正被他抱在懷裡,若有人想要上前替他分憂,欲將那弓奪去,定會換回不滿的訓斥。
這般人影攢動、心思浮動的夜裡,鳳九淵身為王爺,自然需要受到絕對的保護。大多數影衛蟄伏在陰影裡,唯有一個常年在白日裡行走的跟在身邊,寸步不離,一雙鷹眼緊盯著每一個蠢蠢欲動的捕食者。
而他身邊的鳳九淵,則依舊氣度雍容,看起來閒散且附有詩意。
鳳九淵今夜並未飲酒——他本就不愛酒,就連李景揚前來敬酒,他也只以茶待之。在如此熱鬧的宴席之上,他的髮絲與衣袍都沒有沾染到一絲酒味,冷冷清清仿若遺世獨立之人。
謝玹就在他的右側。
宴席上滿斟的酒名為滿堂春,入口初時苦澀,再品回甘,一盞茶後,不勝酒力之人便要被它的後勁沖得興奮異常,大呼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