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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靠著兩條河,看樣子時常發水。
各點了兩個菜後,等上菜的空閒時,白如錦看著窗外絡繹不絕的小船筏子又向我閒話道:&ldo;承州這地方,到了夏天年年鬧澇災,為了保沿河的另外幾個大些的城,還時常拿這裡當洩洪的地方用,大家就都慣了,過個十來天水就退了。&rdo;
白如錦摸了兩顆五香豆嚼,又道:&ldo;不過,往年的水都沒這麼大,頂多淹半個人,就從三年前起,水就特別大。&rdo;頭往前伸一伸,壓低了聲音,&ldo;人都說,是那個倒黴鬼懷王的冤魂在作祟。&rdo;
我怔了怔,道:&ldo;不至於吧,懷王和這個地方有何關係。&rdo;
白如錦的脖子伸得又長了些,聲音越發低:&ldo;老弟臺,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們承州名字裡,有個承字,城南又有條郡河。懷王的字,好像就是承浚……&rdo;
我乾笑兩聲:&ldo;這個……&rdo;
白如錦捻著短須稍兒道:&ldo;有時候,這種邪門的事情,不能不信。你知道,那位冤鬼懷王,他是個瘸子。結果就是三年前,他死了後不久,這裡的水發得特別大,城外有個水伯廟被雷劈倒了。因為犯了個&l;跛&r;字。後來那個水伯廟怎麼都重修不起來,等到京城裡皇上降旨給懷王修大陵墓,又做法事後。我們這裡把水伯廟改成水神廟,才又修了起來。&rdo;
我道:&ldo;這樣說起來是蠻邪乎的。&rdo;
恰好此時菜上來,白如錦略停了停,我夾了一筷肉絲,白如錦哧溜灌了杯酒,窗外街道又有一群州府衙役站在船上漂過,白如錦望著一船船的衙役道:&ldo;前些時日,汛期將至,知府大人便上報朝廷請款糧,據說今年朝廷派了一位了不得的欽差大人過來治水,可能是快到了,府衙這幾天戒備的挺嚴。&rdo;
幾年不怎麼打聽朝廷事,不知道朝中的崢嶸砥柱們有沒有變幾根,我忍不住問:&ldo;是哪位大人,如此大陣仗。&rdo;
白如錦舉著酒杯,低聲道:&ldo;據說是工部侍郎雲毓,來頭夠不夠大?自從柳丞相引咎辭官後,朝廷中年輕的官除了張屏張大人,哪個還能比得過他?可惜他是雲棠的兒子,懷王的冤案,雖然過錯幾乎是柳丞相扛了,但聽說也有他一份。否則柳相辭官後,丞相之位說不定輪不到今天的張大人。&rdo;
我握著酒杯呵呵兩聲。
白如錦搖頭:&ldo;只是不知道這位大人過來,水會不會越發越大。&rdo;
第36章
雲毓治水,應該是最近幾日就來,我在承州大概要呆到八月初,說不定能瞄見一眼,說不定瞄不見。
瞄得見瞄不見都那麼回事了。
人生幾十個年頭還挺長遠,雲毓也罷,柳桐倚也罷,甚至是啟赭,昔日熟人,不一定哪天就會打個照面。懷王早變成了一把灰,埋在京城的墓裡,還是許多人看著燒的,料想不會懷疑有詐。如今世上只有商賈趙財。就算打個照面,又能怎樣?
不曉得如今當日的那些人都過得如何。
雲毓和我那堂侄,啊不,已經不是堂侄了,是聖上,處得還好麼。
皇上這兩年精神頭很足,據說添了好幾個皇子。雲毓實在可嘆,三年前的那事,他全家除了他,都成了罪民,他其實是個孝順人,保了全家的命,可全家說不定都恨他入骨。看上的人偏偏還是皇帝。
所以說,什麼鍋配什麼蓋都是命中註定的,雲毓除了啟赭,應該沒誰降得住,啟赭除了雲毓,也沒誰綁得了。
至於柳桐倚,我聽說他辭官回家了,有些歉意。朝廷的一個根樑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