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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賜予你時間還有很久……但很久以後,這個孩子一定會害死你。」他遲疑了片刻,喃喃自語,眼底卻依然是一片淡漠無情:「嗯?死後卻存世的嬰兒?或許,也會害死我……笑話。」
……
【很久以後,我問過我哥,少年白這麼一個三觀奇葩的存在怎麼就這麼簡單地被他碰瓷了?我哥說,因為你師父是唯一一個我見過的,會用傳說中正確的抱孩子方法打敗了村裡八十歲的產婆的存在,我把你扔……託付給他,比留在我身邊放心。】
葉求狂做了場噩夢,夢裡沒有詭異神秘的少年出現,自己眼睜睜地看著清仰被他們搶走,砍成了肉糜……然後自己變成了惡鬼,終日在黃泉路上徘徊,百年,千年,看著自己的仇人一個個下了黃泉,然後撲上去把他們都生生掏去了心臟。
醒來時外面下著雨,還帶著幾縷清寒的味道,滴滴答答的雨聲慢慢在躁動的心裡滲入冰涼,眼底是腥狂淡了去。腦袋很重,入眼的是那種簡陋的木質房梁,往身子下一摸,床單是凡人藍色印花的粗布,不過修真者大多數不講究什麼高床軟枕的,有個平點的地方打坐調息就行……此刻情狀,要麼是昨晚發夢被神仙姐姐撿走療傷,要麼是昨晚發夢被神仙哥哥撿走受傷。
好了別鬧,清仰呢。
「……」葉求狂活動了一下四肢,確定自己沒有因為昏迷被截肢了什麼的,修為也沒有怎麼跌落,腰腹被裹了一圈白布,裡面的傷口一路疼到腸子裡……真要形容,就跟便秘過後那種腸胃抽搐的感覺似的。
好男兒,流血流汗不下床……呸,流血流汗不流淚。
扶著桌子慢慢挪到窗邊,稍微開啟了點窗戶縫,外面沒有下雨,只不過是房頂的雪化了,雪水滴滴答答落下來的聲響。順著廊簷望過去,便瞧見一個美貌少婦坐在藤椅上,臉色有些蒼白,手上卻是搖著搖籃,而搖籃裡……嗯,是他家小清仰,不知是被誰拿了一根綢帶矇住了眼睛,看起來伸胳膊動腿的似乎離玩完還有很遠的距離。
於是葉求狂隔著窗戶撓撓頭說:「呃,這位夫人,多謝昨夜搭救……」
那少婦也是挺意外這少年怎麼恢復得這麼快,站起來行了個禮道:「少俠有禮了,奴家不過是那位公子僱來的奶孃,若有什麼事,少俠不妨與那位公子稍後再敘。」
「……奶孃?」
那少婦猶豫了片刻,見葉求狂面貌清朗,不像是什麼惡人,便把孩子一併抱進房內,笑笑說道。
「……若非那位公子著實年輕,奴家還當真以為這孩子是他親子。公子言你傷情頗重,囑咐奴家多照顧些。」
「是不是,一個白髮的少年人?大概這麼高,穿得很像白狐狸精?」
美婦點點頭道:「公子是昨夜來的,僱了奴家作孩子的乳母,還因為孩子的衣服哺養指點了許久。」
葉求狂反省了一會兒自己在過去的日子裡養孩子時候的水平,深深地自卑了一個呼吸的時間,說:「夫人可知他是什麼來頭?」
美婦頗為意外道:「你們難道不是一起的?他說這孩子是你幼弟……」
「這……不過是昨夜偶遇,老實話,我也未曾想到一個陌生人能做到這份上,也許異人有異人的行事方式。」
美婦肅然起敬道:「如此……那位公子卻也稱得上仁義了。」
聽到仁義這兩個字,葉求狂笑笑沒說話,仁義這兩個字,凡人自然是可以隨意說出來,修真者耳朵裡,卻與笑話無異。
閒聊半晌,美婦把孩子放下,推門去看看灶上的粳米粥稍後端來給他,葉求狂也不矯情於什麼闢穀,道了聲謝,待美婦走後,低頭去看身邊的小嬰兒。
——你是因為帶著這個孩子,才耗盡了氣數,我今天救了你,他日你不會死得比如今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