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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錢壽芳與王孝淳都識字,代讀公函亦屬尋常。
將公函接過,錢壽芳退至案旁站定了,展開細看,旋即面色就變了變。
張婕妤見狀,一顆心立時提到了嗓子眼。
別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又出什麼麼蛾子了?
她竭力不讓自己現出焦色來,心裡卻一直打著鼓,怎樣也平靜不下來。
冷香閣最近走了什麼背字兒?竟是天天不得消停。待今日事畢,她真得好生念兩篇經,壓一壓這股子歪風邪氣。
她這廂顰眉不語,房中亦是鴉默雀靜,似是連呼吸聲都隱了去。
這極致的寂靜,似是有著實質,便連立在廊外聽用的芳琴,亦覺出了幾分異樣。
她忍不住悄然轉首,向身後睇了一睇。
身後是密密合攏的湘簾,因背著光,並瞧不清屋中情形,唯風過時,那簾子下頭墜著的琉璃珠子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芳琴垂下頭,眉心緊蹙,猶顯稚嫩的臉上,浮起濃濃的愁色,瞧來竟像老了好幾歲。
方才她聽芳月說,今兒登門的這一位,乃是尚宮局的司簿姑姑,是專管著她們這些宮人的名籍的。
初聞這訊息時,她委實嚇了一跳。
因她此前便聽宮中老人說過,這宮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有親眷關係的,皆不可在一處當差。
可偏偏地,芳琴與芳月乃是嫡嫡親的表姐妹,她的母親與芳月的母親,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
第031章 愁緒
「表姐,你說……林姑姑過來,會不會是要把我們兩個分開呢?那可怎麼辦才好?」
說這話時,芳月大大的水眸中,珠淚盈盈,含了幾多不捨、幾多眷戀。
芳琴的心都揪痛了。
她一點也不想與芳月分開。
芳月性子柔弱,偏模樣又生得極好,在尚宮局學規矩的時候,便總有人與她過不去,她時常背著人抹淚,芳琴便撞見過好幾回。
好在那教規矩的嬤嬤待芳琴甚好,那些人見了,這才不敢再欺負芳月,而饒是如此,明裡暗裡的,芳月仍舊常要吃虧,若無芳琴幫襯,也不知她能不能熬過去。
芳琴委實是放心不下。
如果二人分開,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在何處皆是一樣,唯放不下表妹。以芳月那個軟善的脾性,若只剩下獨一個兒,怕會讓人給欺負死。
只消這般一想,芳琴的心便又是一陣抽痛。
猶記離家前的那晚,姨母拉著她的手,淚眼婆娑地叮嚀她「好生看著你妹妹,她是個水做的人兒,受不得丁點委屈,如今她離了家,只能由你這個做姐姐的看顧一些了,若天可憐見,教你們姐妹賣在了一處,則更要勞你替我照應些兒,我的兒,委屈了你,是姨母對不住你」。
那殷殷的話語在腦海中迴蕩著,芳琴不由得紅了眼圈兒,忙低下頭,佯作揉眼睛,強壓下了這滿心的傷懷。
她父母早逝,自幼便與姨母一家生活,姨母待她極好,將她照料得無微不至,凡芳月有的,她亦必有一份兒,芳月常唸叨說「我娘對你比對我還好」,她心中自是感激,直將姨母看作親娘。
只是,這好日子卻不曾得以長久。
姨父突然病逝,又加上遭了天災,那日子便漸漸地艱難起來,到後來,姨母一家竟連口飽飯都吃不上,芳琴沒日沒夜地接了針線活計來做,亦養不活這一大家子。
百般無奈之下,姨母只得含淚將她姐妹二人賣予了人伢子,換得的銀兩,不僅可供兩個表弟去縣學讀書,還能再置上幾畝薄田,足以溫飽。
送她們走時,姨母與表弟皆哭成了淚人,姨母抱著她姐妹不肯撒手,還是旁邊的鄉鄰給拉開了。姐妹二人一步一回頭,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