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第1/2頁)
[美]馬克思·艾倫·科林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邁斯威爾大街位於盧普西南一英里處,是方圓一平方英里猶太人聚居區的中心,是從事商業貿易的地區。一八七一年的一場大火,據說起火的原因是奧&iddot;利爾裡先生的一頭奶牛踢翻了一盞燈。在那場大火中,邁斯威爾街倖免於難。在火災之後,流離失所的大批難民潮水般地湧入了邁斯威爾大街,這裡的人口密度激增並由此引來了大批商販,他們中的許多人是推著兩輪車的猶太人。沒過多久,街面上就擠滿了留著鬍子的猶太長者,他們的長袍下擺在滿是塵埃的木質人行道上擦來擦去,在日光的曝曬下,他們黑色的帽子褪成了灰色,他們整日叫賣著各種小商品:鞋子、水果、大蒜、鐵壺、平底鍋、調料等等。
當我父親在那裡擺攤賣書的時候,邁斯威爾大街已經成了芝加哥的集貿中心,無論是富人還是窮人都來這裡買東西。小商販的遮雨篷一個挨著一個,密密麻麻以至於走在中間狹窄的過道中就如同穿行在黑暗的隧道中一樣,所以,兩側的商販都掛有照明燈以便讓那些買東西的人看清他們要買的東西‐‐不過那些燈的亮度很差,以防顧客發現賣主的貨物是露出腳趾的襪子、用過的牙刷以及次品襯衫,還有其他許多諸如此類的具有邁斯威爾街特色的商品。我也說不清邁斯威爾街的特色是什麼,不過我很清楚它的味道:煎洋蔥的味道,甚至連垃圾箱中焚燒垃圾的味道也遮不住這股特殊的氣味。伴著煎洋蔥氣味的是從熱狗上裊裊升起的熱氣,洋蔥火腿,再配以新鮮的小圓麵包,這足以使邁斯威爾街的生活氛圍如同天堂。
父親和他的新娘搬進了位於十二道街和傑菲遜街之間的一間小屋裡,這間小屋位於一幢典型的邁斯威爾街樓房裡:三層的隔板樓房、瀝青房頂、外樓梯。在每幢樓裡大約有九套公寓和八十名居住者,一套三居室的公寓可能住著十二個人。黑勒一家,獨自住在他們的小屋裡,和其他二、三十名住戶共用一個廁所,每一層樓只有一個廁所。
我可以想像父親過的是怎樣一種讓人窒息的沉寂生活,工會生活曾經佔據了他絕大部分精力,而現在那些都成了陳年舊事。在他擺書攤的地方,資本主義的銅臭氣味甚至比他深惡痛絕的銀行還要濃烈。像爸爸那樣一個閱讀廣博而又富於才智的人,絕不可能體味不出這其中的反諷意味,所以他的全部生活重心都在他摯愛的珍妮特身上,再就是對家庭前景的憧憬。
可是媽媽的體質仍舊十分孱弱,在一九○五年為了我的降生,她幾乎連命都搭了進去。一名從邁斯威爾藥房趕來的助產士救了我們倆的性命,後來,那名助產士又以策略性的話語對父親委婉地建議內森&iddot;塞纓爾&iddot;黑勒最好是他們惟一的孩子。
然而,那時候有好幾個孩子的大家庭才是理想的模式,結果幾年以後,媽媽死於流產。在助產士趕到以前,媽媽就在爸爸那雙滿是鮮血的臂膀中闔上了雙眼。我想我可能是當時就站在旁邊,目睹了這一情景,或者是爸爸以低沉暗啞的嗓音逼真地向我講述了當時的情景,不管怎麼樣,我時常回想起這一幕。媽媽在一九○八年逝世的時候,我還不足三歲。
爸爸從不表現出他的悲慟,這不像他那強悍的性格,我甚至都不記得看見他啜泣過,可是失去媽媽是對他的沉重打擊。如果當時爸爸有足可以信賴的親人可以依靠的話,那麼我很可能會被一個姨媽或是其他什麼人給收養了。我後來才知道,路易叔叔和媽媽的姐妹以及一個兄弟都曾提出要收養我,可是爸爸將他們一一回絕了。媽媽死後,我成了他的全部,是媽媽惟一留給他的紀念。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之間親密無間,儘管我從六歲起就開始在書攤幫忙,我和爸爸還是鮮有共同之處。我們兩個惟一相同的地方就是我們都喜歡看書,不過我看書只是為了消遣,根本無法和爸爸相比。十歲時,我就開始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