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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雙眼睛在極短的距離裡對視,呼吸的起伏都撲打在面頰上。鼻間都是晏維清身上帶著的極淡藥香,赤霄無法控制地回憶起,他曾旁敲側擊地向雲長河打聽雲如練會喜歡誰、又曾因為誤以為雲如練喜歡的人是晏維清而酸溜溜……
這暗示了什麼?
赤霄實在想不下去,乾脆閉上了眼睛。
有一瞬間沉默。晏維清動了下,似乎想拉近他們之間已經所剩無幾的距離,最後卻是低聲笑了。&ldo;我剛說過要慢慢來,&rdo;他主動起身,&ldo;是我食言,抱歉。&rdo;
直到門開啟又合上的聲音響起,赤霄才睜開眼。剛才晏維清用內功震開了細條黑布,現在它們還散亂地墊在烏劍下。他頓了一頓,沉默地把那把劍重新裹好,提上它去渡口。
渡口船隻不少,人來人往,但赤霄沒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晏維清,因為他閉著眼都能嗅到對方身上的氣味。&ldo;你忘了東西。&rdo;他說,上船時順手一拋。
晏維清正立在甲板上,穩穩地接住了烏劍。&ldo;你來了。&rdo;他沒接前頭的話,這麼說時竟帶著點喜色。
赤霄心裡還有些沉甸甸,實在沒法不懷疑對方在強顏歡笑。然而,就算那是真的,他又有什麼立場去關心呢?所以他只潦糙地點頭,然後低頭鑽進船艙。
劍神出門的排場一向很大,這從晏維清的住宿習慣上就能看出來。這次換了個裝扮出門,要求也沒低到哪裡去‐‐至少他僱的這條船上看起來似乎什麼都有。長榻上墊著產自洞庭的水竹涼蓆,矮桌上的水果吃食自不必說,那把飛天紫砂壺嘴還在隱約冒著熱氣。
赤霄粗粗地看過一眼,便揀了一邊長榻坐下,開始練功。只不過,他心緒浮動,花了小半個時辰才進入狀態。
等再睜眼時,赤霄發現,日頭已經升到了天空正中。船隻行駛在浩淼的江面上,四周都是嘩嘩水聲,夾雜著艄公夥計整齊一致的劃槳呼喝。
&ldo;喝茶嗎?&rdo;晏維清正盤腿坐在另一邊長榻上,看模樣似乎也剛剛練完。&ldo;午飯等下就送來。&rdo;
赤霄點點頭。&ldo;麻煩你了。&rdo;
晏維清略詫異地轉過頭,好像想說什麼,但又吞了回去。等沏好茶,他手腕一振,裝著滿滿茶水的瓷杯就飛到了半空,而且沒有一點溢位來的跡象。
赤霄反手穩穩接過,抿了一口。口味清淡,溫度正好。&ldo;不錯。&rdo;他真心實意地誇了一句。
晏維清看著他,臉部輪廓似乎都柔和了。&ldo;喝完我有事和你說。&rdo;
&ldo;現在就可以說。&rdo;赤霄抬眼看過去。
晏維清又看過去一眼,彷彿在確定赤霄的心情。&ldo;我剛剛在渡口轉了一圈,&rdo;他開口道,略有沉吟,&ldo;據他們說,前些日子,過路的外地人裡,武林人士居多,還都是去戎州。渡口如此,車馬行也一樣。&rdo;
&ldo;戎州?&rdo;赤霄拿著茶杯的手不易察覺地緊了緊。
西南半壁古戎州,素有酒都之稱。川南形勝,歷史悠久。論起戎州地理位置的重要性,不僅體現在南絲綢之路由此而起,還體現在長江由此而起。
當然,這並不是說長江發源於戎州。只不過,人們慣常把戎州以下的河流稱之為長江,而以上的部分則稱為金沙江。
白山,就位於金沙江上游。西南之地,人口本就稀少,並無其他大門大派,那些武林人士的目標簡直呼之欲出。
&ldo;金沙江沿途山巒險峻,水流湍急,想坐船溯流而上是萬萬不可能的。&rdo;赤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