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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克岡機場失守事件被當作中國人不會打仗的證據,一直報告到盟軍總司令部,杜聿明為此受到蔣介石的訓訴。工兵團李樹正團長沒有得到將功補過的機會,他被軍法處判處槍決,就地執行。
對於李樹正團長的死,苦戰中的200師官兵並沒有什麼想法。
同古戰場的中國士兵在強敵面前表現了罕見的戰鬥勇氣和高度的犧牲精神。中國官兵憑藉簡陋的工事和武器,始終拒敵於城外。城市被夷為平地,陣地斷糧斷水,每天都有肉搏戰發生,每天都有官兵拉響手榴彈與日軍同歸於盡。
日軍雖死傷慘重,卻始終未能越雷池一步。
24日夜,日軍敢死隊百餘人摸入最杯陣地,和守衛在該陣地的13連6排血戰,該排排長馬立成身中六彈,死戰不退,被敵人劈殺,屍體數日不倒。
14連的上等兵金某,與敵人巧妙周旋3日,斃敵7名,安然返回陣地。
26日,同古東南側的屋墩陣地兩度失守。597團3營與日軍反覆肉搏,全部壯烈殉國。
28日晨,日軍及緬奸百餘人化裝成當地土著,在牛車中暗藏槍械炸彈,企圖經錫塘河橋頭混入城內。被第598團察覺,一場血戰下來,全部予以殲滅。敵人惱羞成怒,竟向城內發射糜爛性芥子毒氣彈百發。所幸適逢旱季,毒氣多被季風吹散,中毒者僅十餘人。
入夜,日軍偷襲第200師指揮部。激戰通宵,通訊聯絡一度中斷。戴安瀾親自掌握一挺機槍與日軍戰鬥。拂曉援兵到,方告脫險。
至29日,日軍攻勢漸呈衰竭,前線陣地出現少有的平靜氣氛。一群群的鐵嘴鴉和餓鷹竟相飛到陣地上來啄食腐屍。
戴安瀾在彈坑累累的陣地上巡視。
連日激戰使這位威風凜凜的少將師長此刻看上去萎靡了許多。他已經兩處負傷,胳膊上紮了繃帶,薑黃色呢子軍服被彈片撕開一道大豁口。露出裡面染著血漬的襯衣來。
士兵們三三兩兩或坐在工事抽菸,或靠在掩體裡打盹,他們中有不少是傷員。士兵們沉默地注視著他們的師長走過,表情漠然,沒有人站起來敬禮。悲觀絕望和聽天由命的情緒好象毒蛇一樣悄悄啃齧著少將師長的心。
在騎兵團一營掩蔽部,戴安瀾遇見一個頭纏繃帶的負傷軍官,他認出是先遣營營副曹行憲。這位畢業於德國機械化學校的少校營副此刻看上去相當狼狽,衣裳襤褸光著兩隻腳,眼睛裡佈滿血絲。因為戰車還在臘戌,騎兵團只好委屈當步兵,因此這些外行的步兵更比別人當得艱苦。
戴安瀾擰起眉頭,冷冷地訓斥道:“你是個長官,原來的威風哪裡去了?”
曹營副立正:“是,長官。”
“先遣營還剩多少人?”
“報告,連傷員在內,還有227人。”
戴安瀾心頭一震。這個營都是機械化人材,是200師起家的本錢,難道他們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報銷在這場得不償失的陣地戰裡?
“把騎兵團撤下去。”他下了決心,命令參謀長:“把預備隊調上來,師部特務營作總預備隊。”
曹營副不動,毅然決然說:“師座,我有一句話要說。”
戴安瀾停住腳,他看見曹營副呼吸迫促,嘴角顫抖著:“師座,這仗不能再打了。敵人佔盡優勢,我軍困守孤城,這不是打仗,是坐以待斃。”
戴安瀾厲聲:“混蛋!你敢動搖軍心麼?”
曹營副忽然“噗通”一聲跪下來,聲淚俱下地說:“師座,不是曹某怕死,實在是為師長您和全師弟兄著想!敵人援軍一旦趕到,我軍必定困死無疑。師座,想想活著的弟兄吧,趕快向###圍,再遲就來不及了!”
戴安瀾大怒,抬腳把他踢翻在地。但是曹營副又抱住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