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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劉錦之盯著那張鎮定的臉,轉了話題,“你為什麼要去找白先生?”
苗桐氣勢頓時萎頓下來,“對不起,是意外,沒有下次了。”
好姑娘,到底要幹嘛?是看上了白惜言的人?還是看上了白惜言的萬貫家財?
劉錦之彷彿看見自己面前站著頭人面狐狸,他摸不透,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前幾日白先生對他說,小年夜叫苗桐過來吃飯,家裡挺冷清的。白惜言的兩個姐姐都在上海,北方過小年是臘月二十三,南方是臘月二十四。他的祖籍在福建,所以白家的小年夜一直是延後一日的。
“白先生叫你小年夜回來一起吃飯。”
原來白先生還記得那件事,苗桐回頭笑了笑,“真不巧,那天我在外地有采訪任務。”
“那我就這麼跟白先生交待了。”
“嗯,謝謝您。”
劉錦之覺得苗桐跟自己很像,具體哪裡像又說不出來。記得當時白先生助養苗桐時,他剛接手了白先生的秘書職務。源生地產是白先生的祖父白源生建立的,他的創業史和公司理念請了個作家撰寫成了傳記,進了源生的職員人手一冊。白源生是天生的商人,可他的兒子卻不懂經營,他當家十年,就淪落到沒有銀行願意貸款給源生。在源生岌岌可危時,年僅二十歲的白惜言回國接管了這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
當時的劉錦之是個剛走出校門的青茬,名校出身,沒有工作經驗,尊嚴作祟於是高不成低不就。本來白惜言也沒打算聘用這個帶著滿身傲氣的名校畢業生,可是劉錦之面試出門時,白惜言看見他將門口擺櫃上的玻璃花瓶往裡面挪了挪,順手將百合花調整了一下位置。白惜言叫住了他,明天能不能來上班?
劉錦之上班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辦理苗桐的助養手續,她去中學跟班主任說明來意,十二歲的苗桐站在他面前。或許是太瘦小的原因看起來更像個小學生,衣服很舊卻很乾淨,短髮像野獸啃過似的參差不齊,一雙帶著幾分世故與淡然的招子,叫人極其不舒服。
歸根結底,嘴巴不甜又不可愛的孩子,沒有幾個大人會喜歡。
按照助養合同,劉錦之每個月都要去探視。頭一年,苗桐的母親還臥病在床,他每次去苗家都看見苗桐在做家務。苗家足夠落魄,可家裡卻挺乾淨,巴掌大的院子裡還種了棵葡萄樹,幾株指甲花。大夏天癱瘓在床的苗桐母親也沒有得褥瘡,床頭擺著新鮮的葡萄,十指染得紅豔豔的,總是帶著很感激很滿足的笑容。
有時劉錦之會覺得苗桐不是那個婦人的女兒,除了孝順,苗桐很少表現出對母親的依戀。像她這個年紀的孩子更多的,應該會憤恨命運對自己的不公,或者怨恨母親這樣的累贅。雖然這些懷疑得不到證實,劉錦之依舊打心底開始厭惡這個不聲不響的孩子。
苗桐的十三歲生日過後,糖尿病的併發症要了她的命,白家出錢安葬了她。按照苗桐家的風俗,父母去世,兒女要沒晝沒夜地守靈三天。劉錦之去探望,苗桐一直跪在地上低著頭,墓碑前的供果滾下來,她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她給他磕頭笑著說,劉叔叔對不起,給您和白先生添麻煩了。
那天回到源生,白惜言問他,你的眼睛發炎了?
後來白惜言助養的孩子越來越多,為了善名,為了源生東山再起。那些孩子比苗桐嘴巴甜,懂得討好大人也可愛,可是劉錦之真正注意的也只有苗桐。
以前苗桐是叫他劉叔叔的,後來卻稱呼他劉秘書。那一日,他清晰地感覺到他已經無法用看小孩子的眼光去看苗桐了,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怎麼能在母親的靈堂上那麼鎮定地對別人笑?她早熟得可怕,年齡界限會隨著成長越來越模糊,心臟會不會也變得世故冰冷?
“出差啊,那就算了,還是工作重要。”
對於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