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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它賣給了誰?」趙鵬程愣了一下,抬頭去看問他話的人。
那人就站在浴室門口,離他很近,他卻忽然看不清那人的臉了,只剩下一個朦朧的輪廓,就像一個鬼影。
窗外的烏鴉又「呱呱」地叫了兩聲。
趙鵬程嚇得一哆嗦:「我把它賣給了收腎的人。」
「誰是收腎的人?」
……
胡杏隔著玻璃驚訝地張大了嘴。她看見青木放完冰棒後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然後隨口和嫌犯聊起了天,而那個曾堅持了三十個多個小時一言不發且看起來睡著了的傢伙居然就真的說話了。
……
「我也不認識收腎的人,是老於牽的線。」
「老於是誰?」
「我們醫院保衛科的於建國。」
「你一共賣了多少個腎?」
「一共……一共……七八個吧。」
坐在審訊桌後面的史大壯聽到這裡咬著牙罵了一句「艹!」
……
趙鵬程躺在浴缸裡,不再像開始那樣侷促和緊張,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他的故事。
老於是我老鄉,一個村的。他和我爸一輩兒,過去我喊他於叔,他來我們醫院上班以後,我就喊他老於了。
小的時候,我們山裡窮,上不起學。我有個妹妹,又漂亮又聰明,讀書成績好,大家都說她是山窩窩裡的金鳳凰。
為了讓我妹妹上學,我初中畢業就跟著於叔去城裡打工。打了一年,我爸就讓我回去,說我妹妹不上學了,讓我去上。
我回去才知道,我妹病了。
那時候也不知道什麼病,鄉裡衛生院瞧不出來,也沒錢去大醫院,就在家裡養著。
我上學的日子,心裡特難受,覺得特對不起我妹。
我妹跟我說:「哥,你好好讀書,考上大學,將來當個醫生,就可以治好我的病了。」
我暗暗發誓,一定要考上醫學院,一定要當醫生。
我很努力,高中三年,只用了兩年就讀完了。但我妹的身體卻越來越差了。
我覺得不能再等了,就去城裡求於叔。於叔很仗義,幫我們聯絡了醫院,還墊付了住院費。
醫生說送來得太晚了,已經發展成了慢性腎衰竭,需要換腎。
當時,我們全家,包括我幾個親戚家的人全都來做了檢查,結果只有我符合配型條件。
配型結果出來的那天,我的大學入取通知書也到了。我考上了醫科大學。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爸坐在醫院後門的臺階上哭了一宿,他說:「娃是大學生了,娃上大學不能沒有腰子哇!」
於叔偷偷跟我爸說,他能聯絡到腎源,乾脆買一個。我爸問多少錢,於叔說要五萬。那時候五萬對我們來說就是天文數字。於叔拍著胸脯說錢的事他想辦法。
後來,於叔和我們村裡幾個叔伯一起湊了錢,也聯絡好了腎源,我爸就讓我去上大學去了。
我走的時候,我妹躺在病床上笑著對我說,等她的病好了,也要考醫學院。我說哥先給你去趟路,哥等著你。
那時候通訊條件沒現在這麼發達,我在學校只能靠寫信和家裡聯絡。偶爾打一個公用電話到村裡,打通了讓人去喊我爸,我掛掉。過二十分鐘,我再打過去的時候,我爸就在電話那頭守著呢。
我爸總是說家裡好著呢,你妹也好著呢,學校那麼遠,放假就別回來了,浪費錢。
我知道家裡欠了好多債,就在假期打零工,把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都賺出來了。
大四的時候,我獲得了研究生保送資格,還拿到了特等獎學金。
我揣著獎學金和打工攢下來錢回家過年,我要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