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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我也不太好。每天面對一個怨氣沖天的老闆,他緊繃的肌肉,耗費了我大量真氣去捶打。又恰逢初藍休產假去了,精神伴侶的缺席讓我更加萎靡,天天掰著手指,盼望石總出差。
春田還是每天呵呵呵的笑,笑聲在長而深邃的辦公室走廊裡繚繞,還有迴音。我倆的笑點也不在一個頻率上,所以我不懂她每天呵呵什麼。春田有一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毛病的毛病。就是目測比她級別高的,她都笑的好美,什麼都說yes。想起清朝的一首《詠針》了:眼睛張在屁股上,只認衣衫不認人;反之就是罵咯,潑婦罵街見過麼?沒見過,看她就可以了:一手叉著楊柳細腰,一手指著被罵的那位,而且是一定要戳到鼻子尖尖上的那種,配合她靈動的白眼和唇紅齒白的翻滾,如果不想被莫名的辱罵,或者被罵時想要看變臉戲,我的總結是,你只需要大喊一聲“石總”,翻書不足以形容其翻臉速度之快。
也許因為我日久出入石總的私人辦公室,不斷的捶打石總,幫忙疏通經脈,在春田眼中我就是大紅人本尊啊。可是不能理解的事情是,對於大紅人,加之我級別比她還高一丟丟的,她也能照樣將手指戳到我鼻子的雀斑前。我媽教我做人要厚道,要禮讓三分,所以我竟然讓了她兩年多,純粹屬於一不小心讓多了:今天天氣好不和你爭;今天我心情好不和你爭;你的樣子好醜我不和你爭。她每次拿手指戳我鼻尖時,我都會走神,想象自己提起一口真氣,縱身躍起,空中一個鷂子翻身,順勢夾住小賤人的手指,輕輕一彈-折了。2年後,我終於不走神了,每次都在做夢境翻滾膩歪了。我肩膀微微顫抖,委屈無比的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然後我一扭頭去石總房間,我才不管石總在不在忙,再忙也沒有我受的委屈重要。
回想下平時春田和老闆說話的表情和動作,我學的很辛苦,學的無比粗魯,但好歹也依葫蘆畫瓢的達成了目的。擠不出一絲的眼淚也沒有鼻涕,我只能幹嚎:”老闆啊,你要為我做主啊!我已經忍了兩年多了啊老闆,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戳著我鼻子過,這樣侮辱我還不如直接打我算了,啊!”石總自詡留洋回國的知識分子,的確是不喜歡“女兒們”再現舊時地主婆式的罵街,這種封建的形象不該出現在他嬌弱如花的”女兒“身上的。石總咂吧了下嘴,把還在走廊裡發呆的春田帶進了房間,打那以後,春田的一陽指消失了。更何況,看我做按摩師這麼久,力度穴位拿捏之準,放眼研發也再無第二人如此任勞任怨了。
初藍進入了一個新的角色,我也是。她變成了一個新手媽咪,我進入的階段叫怨婦。暫時在初藍休假期間,代替初藍做部門財務的女生叫陳麗嬌,我看見她會顫抖、會害怕。至今為止,對於已婚未育的所有恐怖知識都是她傳授的。
陳麗嬌,上海人,結婚多年沒有孩子。夫家對她頗多微詞,她每天午後就拉著我評彈說書。訴說他們夫妻恩愛,可是無論他倆如何奮鬥,也奮鬥不出孩子。兩夫妻被逼的去了生育門診看病,檢查結果確認是她的責任,她又如何自責愧疚、無地自容,然後就停職在家開始人工授精懷孕的過程,怎麼取卵以及取卵過程的細微動人的描述,描述之後,我還能看見她鼻頭的細汗。我很同情她,真的,所以我在辦公室從來不說我兒子多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