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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慈到現在還會記得, 齊景澄沒轉來之前, 他是如何被眾人排擠的。
最開始是徐和韻,謝慈敏銳的發現,對方似乎對他很有興趣,總喜歡將話題引到他身上。
徐和韻相貌陽光,據說家世不錯, 是室友中說話最管用的人,可他並不會因為謝慈沉默透明的尷尬處境而憐憫他。
對方會露出唇邊兩顆尖尖的虎牙,像是故意一般的、笑著問他:「謝慈,你是女人嗎?為什麼留著長頭髮?」
寢室裡其他幾人聞言哈哈大笑, 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樣議論別人,會對別人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他們裝作看不到謝慈忍耐的表情, 也不在意謝慈沉默的抗拒,只顧著迎合旁人, 彷彿嘲笑謝慈這件事能夠使他們團結到一起似的。
從徐和韻開始, 那些所謂的室友陰陽怪氣的問話便多了起來。
「謝慈, 你以後會不會懷孕啊?」
「你不會其實是女人吧?」
「你這麼容易受傷, 是不是有什麼病啊?如果哪天別人不小心碰到你了,你會不會上去訛人啊?畢竟你家裡情況好像也不是很好。」
「你怎麼一天到晚都不說話,別弄得好像我們欺負你似的。」
謝慈本身便不太會說話,他性格怯懦溫順,剛開始還會焦急的、難過的反駁幾句,之後便沉默的任由他們說了。
因為他的反駁太微弱、也太無力了。
沒有人會幫他。
大學第一年的生活於謝慈來說,是泥沼與噩夢。
謝慈是孤兒院出來的孩子,大學的時候他每天都要去兼職,他不捨得買任何貴一點的東西,錢只需要留下最基本的飯錢,其他的都會存起來。
一部分留作學費,一部分捐給孤兒院。
他活的太累,同齡的人在球場揮灑汗水,他必須要忍著病痛去不停的幹活,受傷了、受委屈了都不能掉一滴淚。
謝慈像一隻背著很重的殼子的蝸牛,慢慢的朝前爬,即便是這樣努力,依舊會有嘲諷的聲音伴隨在他身側。
青年知道自己留著一頭長髮會顯得怪異、不合群,但這或許是他從小到大做的最膽大、也是最堅持的一件事了。
原因其實有些俗套。
謝慈曾經在孤兒院有個很好的朋友,他們相識在孤兒院的香樟樹下,當時謝慈手中的棒棒糖被孤兒院中的『小霸王』給搶走了,扁扁嘴正要哭,有個穿著鏽紅色外套、長相可愛的男孩便跑出來擋在他身前。
對方像個雄氣赳赳計程車兵一般,將小霸王趕跑了,男孩將棒棒糖遞給年幼的謝慈,奶聲奶氣的道:「小妹妹,別哭了,棒棒糖給你。」
謝慈小時候長得非常漂亮,長而卷的睫毛,白皙透粉的面板,即便穿的陳舊依舊不影響他像娃娃一般的精緻。
當時他的睫毛上尚且掛著幾滴淚,就這麼呆呆的看著男孩,最後小聲的辯駁說自己是男生,然後接過那根棒棒糖。
對方也不在意,只是笑著同謝慈介紹自己,說他今年四歲了,謝慈可以稱呼他為小橘子。
從這天開始,謝慈和小橘子幾乎形影不離,謝慈受了委屈,小橘子會為他打回去,謝慈想吃什麼,小橘子就會多留一些給他。
小橘子幫他幹活,帶他玩遊戲,到最後,他們連床鋪都是挨在一起的。謝慈當時覺得,天底下再也沒有比他們兩個更好的關係了。
只可惜,後來小橘子被人帶走了,據說是被領養人收留了,對方哭著鬧著要帶謝慈走,最後還是沒成功。
謝慈只記得小橘子臨走的前幾天,他們一起坐在孤兒院香樟樹下的鞦韆上,腳尖點地,順著初夏的清風晃在半空。
年幼的謝慈握著小橘子的手,握的太久、也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