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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一下。」周青柏沒骨頭似地趴在檯面上,微微湊近了裴佑,沖他眨了眨眼,說道:「我可是專業的。」
裴佑忽然覺得,在他幫周青柏在周蒼山面前打了掩護之後,周青柏對他的警惕心就忽然消失了。他就像一隻被餵熟的流浪貓,現在在他面前越來越不遮掩,可以大大方方地露出他違背「周總」的本性。
吧檯的鑽石燈亮閃閃的,周青柏耳垂上的紅寶石耳釘艷得像一顆血滴,不住地在裴佑面前晃來晃去。
裴佑盯著那枚耳釘,莫名其妙地就被他說動了,順著他的話乖乖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周青柏直起腰,笑眯眯地拍了拍手,然後高深莫測地比了個1的手勢:「那我們從今晚開始好了。」
在周青柏看來,裴佑沒什麼缺點,唯一的不好就是不會表現自己,再加上看不懂氣氛,很容易在陌生人面前搞出烏龍來。
同性戀群體畢竟小眾,特殊性向下,大家彼此對陌生人都很警惕,裴佑這個人除了性取向不直哪裡都直,又不懂圈子裡的「潛規則」,當然很容易被同類排外。
所以想讓他融入這個圈子,只要讓裴佑明白怎麼跟gay相處就行了,到時候他身邊有了性向相合的朋友,自然就能順水推舟地找到能共度一生的人。
想解決這個問題,說難有點難,但說簡單也簡單。難就難在眾口難調,一個人很難在短時間內徹底習慣另一種跟人打交道的社交模式,但簡單就在於——周青柏本身也是個gay。
那不就得了,周青柏輕而易舉地自洽了邏輯,心說那隻要我跟他相處舒服,他能看懂我的潛臺詞,不就說明他可以出師了嗎。
很對,周青柏想,很科學的教學模式。
裴佑稀里糊塗地就上了賊船,還不知道這「愛情輔導班」靠不靠譜,怎麼上課,一應問題都得聽面前這個「邪門教師」的,不由得顯得有些茫然。
「那……應該怎麼開始?」裴佑虛心請教道。
「從這開始——」周青柏說著,伸手把酒杯往裴佑手裡推了推,然後屈指在酒杯旁輕輕敲了敲:「喝完這杯,你送我回家。」
周青柏說這話的時候,唇角含著一點若有似無的笑意,聲音輕飄飄的,尾音略微上揚,聽起來懶散又輕巧。
裴佑手一抖,好像忽然就無師自通,明白了周青柏是怎麼個教法。
他喉結很輕地上下滾動了一瞬,忍不住摸過酒杯,把剩下半杯一口乾了。
cderella的味道甜膩沖人,比起「酒」,喝起來的口感更像是某種熟透了的果汁,帶著一點粘稠的味道,嬌氣又溫柔。
「……行。」裴佑把空酒杯放回吧檯上,站起身來,從兜裡摸出了車鑰匙:「你家住哪?」
「星河灣。」周青柏說。
星河灣離三里屯大概二十分鐘車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要是遇到個健談的,這二十分鐘夠說完七大姑八大姨的所有家長裡短。
可惜裴佑不在這其中之列,他一路上忍不住瞄了周青柏好幾眼,在心裡打了好幾個腹稿,心說自己是不是該跟周青柏挑起個話題聊聊。
但是說什麼呢,裴佑想,討論一下他要怎麼身體力行地教自己「戀愛」嗎?
這也太奇怪了,他想。
裴佑不說話,周青柏也不開口,饒是裴佑這樣遲鈍的人,一路上也覺得這氣氛有些怪怪的,忍不住往副駕駛看了好幾眼。
副駕駛座上,周青柏放低了一點椅背,他雙手枕在腦後,一會兒看看窗外的車水馬龍,一會兒用餘光看看裴佑,眼見著對方欲言又止好幾次,終於發現不能完全指望他立馬開竅,於是好心地給他遞了個臺階。
「你家住哪?」周青柏問:「一會兒送了我,你方便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