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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喝。」裴佑實話實說道:「雖然有點喝不習慣,但是後勁兒還挺香的。」
裴佑說著低頭看了看這杯酒,隨口問道:「你起名了嗎?這杯酒叫什麼?」
「enunter」周青柏說。
「邂逅?」裴佑納悶地問:「為什麼叫這個。」
邂逅聽起來就是個浪漫的開始,但周青柏把這杯酒做得又苦又澀,連香氣都是沉穩內斂的,嘗起來一點都不活潑。
裴佑雖然不懂這裡面的彎彎繞,但也覺得有點「名不副實」。
「因為這不是公開酒單。」周青柏笑著直起身子,從旁邊的木架上拽下一張酒單,按在吧檯上推給了裴佑。
「這是家屬專用。」周青柏說:「雖然上架,但不對外售賣。」
印刷著暗色花紋的硬卡紙上寫著幾行花體英文,看起來像是酒品名字,裴佑從第一行往下看去,意外地在裡面發現了周青柏曾經在渭南市那間酒吧裡給他唱過的那首歌。
「這是送你的禮物。」周青柏說。
上帝用七天創造世界,周青柏也把他和裴佑認識至今的時光做成了七杯酒。從「enunter」到「eternal」,幾乎每一杯裡,都藏著他和裴佑走過的路。
初見並不愉快,所以是苦澀且疏離的,用金巴利做基酒正好;而相識時,這種苦澀漸漸消退,小青桔代替了苦精,把苦澀變成了清爽的點綴,沉浮在氣泡水裡,成為了初夏裡清涼的冷氣。
曖昧期的酒綿軟溫和,口感絲滑卻熱辣,到處都充滿了心照不宣的互相試探;戳破心意那天混亂不堪,所以基酒的度數也急劇升高,烈酒的辣度拉到峰值,明火在酒杯裡瘋狂跳動著,既像是周青柏劇烈跳動的那顆心,也像是裴佑心裡那一座「西部烈日」不滅的火光。
彷徨時的左右為難和豁然開朗的堅定被融合在了一杯酒裡,松子酒清香純正,搭配著一枚深紅色的醃漬櫻桃,味道正好。而象徵著「表白」的那杯酒則被周青柏調製的顏色清亮,極輕的瑩藍色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鑽光,像是南省那場連綿不絕的雨,也像是那天晚上皎明的月光。
最後一杯酒落在了冬日裡,是酒單上唯一的熱飲。一切塵埃落定,生活步入正規,連帶著之前那些或苦澀或甜蜜的酒香也漸漸淡去,只餘留下一點很輕的甜。
就像窗外大雪紛飛,屋內四季如春,壁爐裡燃著熊熊火光,乾燥的木柴發出闢啵的聲響。溫熱的口感滑過食道,如一縷暖風般驅散了所有的酸甜苦辣,只剩下一室安寧。
「eternal」未必是這張酒單裡最驚艷的作品,但把它放在最後,卻是最合適的。
裴佑不懂調酒,但他一一嘗過這些作品,卻像是跟周青柏一起再一次走過了來時的路。
「最後還有一杯。」周青柏推給裴佑最後一杯酒:「不過這杯不是特調,所以不算在正式酒單內,是附錄品。」
最後這杯酒澄黃漂亮,散發著極香甜的橙汁香味,裴佑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了它的名字。
「cderella」周青柏說。
這是他給裴佑調過的第一杯酒,現在被他當成贈品,填進了那欄名叫「yesterdayonceore」的附錄裡。
裴佑是個理性的人,他內斂又剋制,幾乎從不失態。但只有今天,他面對著面前這幾杯精緻漂亮的雞尾酒,一時間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想要說點什麼,只是一開口嗓子就被哽住了。他喉口泛起熱辣的溫度,連帶著眼圈也有點紅,終於忍不住低下頭,單手捂住了眼睛。
成年人唯一的標誌就是情緒剋制,無論是高興也好還是感動也罷,一旦超過界限,都會顯得有些幼稚。裴佑自己也覺得有點丟臉,但他越是想儘快恢復平靜,他就越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