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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也才是個十七歲的嬌嬌女郎,雖成婚已近兩年,可直至昨夜,他方在她身邊嘗到幾分珍貴的甜蜜意味。
往後,是彌補也好,憐惜也罷,他都得將她捧在手心裡,不敢辜負。
夢中那樣的事,絕不會再發生。
因不欲擾她安眠,他先盥洗更衣後,方摸著黑入了她的艙房中。
燭已熄了,只皎潔月輝映在水上,船身隨水波晃動,忽而劇烈,忽而輕緩,恰有夜風捲起一陣浪濤,拍打在船腹,引起一陣顛簸。
郗翰之行過門邊時,正被這一陣顛簸帶著,略踢到一低矮之物,發出一聲悶響。
他垂眸望去,只見門邊半丈處,正擱著一張長長的矮榻,透過月光,甚至能見上頭早已鋪好的被衾。
這顯然是為他備下的,一如先前,二人分床而居,涇渭分明的時候。
他心口的熱意漸漸冷了,猛然抬眸望向籠在黑夜中床榻。
阿綺不知何時已醒了,正靠在床邊望著他,眼神一貫的透著冷。
「阿綺,」他的嗓音掩在波濤中,似有些緊繃,「你這是何意?」
阿綺彷彿仍有些倦意,軟軟地復躺下,道:「我累了,煩郎君歇在榻上。」
她今日實在沒精力再應付他。
郗翰之立在門邊,只覺渾身被人澆了盆冷水,昨夜的一切,竟似沒在她心底留下任何痕跡一般。
他緩緩矮下|身坐在榻上,問:「你將我當作什麼?」
阿綺累極了,微閉著眼,蹙眉道:「你如今仍是我的夫君。」
他聞言竟是想笑。
她如此說,可見那顆冷硬如石的心中,一如初時那般去意堅定。
「你既還是那樣厭惡我,又何必——」
阿綺悄然睜眼,聽到「厭惡」二字,稍稍恍惚。
她淡淡道:「我說了,如今與郎君仍是夫妻。除了阿姊,我舉目無親。郎君給了我庇護,欲要我給些回報,本是人之常情,我何必自命清高?」
郗翰之一怔,心緒複雜難言,既是自嘲,更有隱隱的失落。
原來她不過將這一切的溫柔情意當做交換而已。
每當他以為她已有所鬆動時,她總是適時地提醒他,長路漫漫。
黑暗中,他無力地仰面臥到榻上,含著苦澀與隱隱的心涼,問:「你既求一處庇護,若今日護你的不是我,換做別人,你是否也如此毫不猶豫的與他交換?」
阿綺久未說話。
她心中隱隱明白,若換做別人,譬如蕭明棠,她絕不會如此。
郗翰之見她沉默,便當是預設,原本苦澀的心底竟生出幾分怒意,即是對她,亦是對自己。
「你就這樣不愛惜自己?」
責問的話語脫口而出。
阿綺卻是冷笑一聲:「郎君要我如何愛惜?是為了郎君守身如玉,自毀容貌,還是自盡而亡?換做是你,難道會如此嗎?」
「你我分明都明白,如此世道,我一女子,若無依靠,註定下場悽慘,若真有這一日,我走投無路,攀附了他人,亦輪不到郎君置喙。」
她的話語直白而慘痛,生生將他帶回前塵舊事。
那個曾被他拋棄的結髮妻子,便是被人當做禁臠,囚在佛塔,從此深陷苦海,不得解脫。
郗翰之抬手,覆住雙目,一片頹然。
「你也不會落到那一步的。」
「只我在一日,便定會護你周全,斷不會令你受別人的折辱,無關利益,更不需交易。」
「便當是我虧欠你——和大司馬的恩情。」
☆、回府
這一路順流東去, 經洞庭,沿江入豫州, 比來時快了許多, 未有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