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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二哥。&rdo;她改口得極快，與他相視一笑，接下去便說道：&ldo;我有話問你。&rdo;

&ldo;問。&rdo;他笑得溫柔。

&ldo;一年之前，我出征南國那一日，你救了我。&rdo;她頓了頓，目光從與他對視轉而看向前方，&ldo;所以，你那時已經知道了對嗎？&rdo;

她問出口之後反而有了更多勇氣，便回過頭去看他的眼，不想恰好撞入那一片瀲灩眸光之中‐‐他在笑，笑著輕聲問她：&ldo;當然，否則這一年我成什麼了？小四，我雖然偶有不莊重，但&l;輕薄&r;二字，可不是隨便對誰都使得的。&rdo;

他語氣那樣輕柔，暗示的那般明顯。紀南就算再有如何的不得已，也只是個未滿十六的女孩子，即使戰爭與兵器日夜磨礪著，她胸膛裡跳動的仍然是一顆柔軟的少女之心……&ldo;二哥，&rdo;她萬分艱難的說出口：&ldo;不必。&rdo;

慕容巖眯了眯眼，原本眼中溫柔閃耀的光芒，漸漸黯淡了下去。

他抿著唇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紀南喝了一口酒，定了定心神，才接著說下去：&ldo;你一定知道我家的事情：若是沒有了我這個嫡子，我母親不但沒有了正妻的位置，瞞了這麼多年，事已至此，她恐怕還會因此背上個欺君的罪名，而我父親與我也逃不了幹係……所以我必須一直是鎮南王的嫡子、紀家的小四少爺、大夜的將軍。我早就想好，這一輩子我為大夜、為紀家而活，不為自己。&rdo;

她知道在南國那邊，女子若是被男子看了肌膚就得嫁給他，否則為了名聲只好去尋死。但她是夜國人，大夜的女孩子灑脫勇敢，敢愛敢恨，不拘禮法。何況她又更有別於普通的大夜女孩，他實在不必要對她負責。

她也根本無法給他負責的機會。

&ldo;二哥，你和我所見過的所有男子都不同。我從小崇拜的人都是我父親那樣的大英雄，我有三個武功出眾的哥哥，我見過大皇子單手製服暴怒的神駒，還有暗夜谷裡，我遇到過那麼多武林高手，人人力量非凡。但那麼多大人物裡，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你，遇事不靠武力，不動聲色就能解決好多事情。你和所有人都不同，難怪有那麼多的好女孩都喜歡你。&rdo;紀南說著這些便想起好多事情來。從他教她練劍，到暗夜谷回上京的一路，再到這兩年裡的相處，她忽然發現那些點點滴滴，她一處都未曾忘記。

她吸了口氣，繼續說道：&ldo;因為擔心身份洩露，我沒有幾個朋友，你是為數不多的之一，我真心希望你過得好。所以今夜我們把話說開，你不必再有顧慮。&rdo;

她顯是早就想好了這番說辭的，流暢的讓人插不上話。說到這裡，慕容巖終於大皺眉，頗有些無奈的打斷她：&ldo;小四，你並不是我的顧慮。&rdo;

&ldo;可你是。&rdo;紀南截過話去，&ldo;二哥，你讓我無所適從。&rdo;

月光這時更亮，紀府地處開闊，這處屋簷又是全府最高所在，兩人幾乎就在這圓月跟前相對著。紀南年輕光潔的臉上，神色執拗，眼神裡有令人無法忽視的堅持。慕容巖平素裡口吐蓮花的一個人，這時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世上竟也有人能讓他說不出話來的，這麼多年的潛心磨練，竟也有對付不了的人。

&ldo;唉，&rdo;他醞釀半晌，最後只垂著眼嘆了口氣，&ldo;喝酒……&rdo;

&ldo;多謝。&rdo;紀南低聲說，竟是就當他已預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