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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緊接就是“到頭來”了:她在風塵不得意中仍然抗直不屈(即是[kāng zàng]的本義)——已是與心願相背反了;這樣白玉無瑕的高人,卻好似落入泥淖,與“高潔”(即“心願”)正相違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何等情況?可就實難臆斷而妄言了。
就我此刻的思路來說,卻有一個藝術“伏線”在此,值得注意:這種手法乃是雪芹的獨創,十分別致而又“有效”,因為他時常使用此法。這就是,賈府敗落後,群芳散落,墜溷逐流,無有幸者。妙玉作為府中人,也被當作罪家之女分發到城外的一處尼庵去了。
這座庵,恐怕就是鐵檻寺、饅頭庵。
書中借邢岫煙之口,交待明白。妙玉為人怪癖,宣稱古今好詩只兩句,即“縱有千年鐵門檻,終須一個土饅頭”。(按:此南宋大家範石湖之作也。)她因此並自署為“檻外人”;寶玉乞梅詩也說“不求大士瓶中露,唯乞霜娥檻外梅”,均是重要“資訊”。她大約是被遣到了鐵檻寺。
——出家人進了另一個尼庵,又有何不好?怎麼就是“泥陷”了?講得通嗎?
不要忘了,鳳姐“弄權”,犯下罪過,就在此寺此庵。此菴菴主老尼,恐非善類——倘若如此,那就是她這好高而過潔之人,偏偏落入了這個不良的壞庵裡。
十分可能的是,老尼逼她“應酬”香客,出賣色相,以騙錢財,她嚴詞正色,不屈於庵主的種種惡毒手段!
我想,這樣解那曲文,不敢自言即確,總比有的“紅學專家”的汙言穢語要強得多吧。
詩曰:
妙姑堪嘆更堪傷,塵世難容尚自強。
檻外曾雲自為地,豈知檻內恨茫茫。
莫將汙穢辱蘭芳,九畹仙葩有異香。
風塵誰顧惜,朱樓咫尺聚豺狼。
成窯杯小价驚人,隨手嫌他村媼貧。
應是禍端從此起,犀玉斗墮風塵。
曲、細、妙——文心匠意
我看《紅樓》,不大留心“故事”,所以時常記錯說錯;而對雪芹的文心匠意,卻特別喜歡探尋玩索,覺得他這支生花之筆確非常流所能“望其項背”。清代知音說他是“活虎生龍筆一支”,是有感受的。因為其筆毫無“板氣”,更無“死句”。其靈妙之至,令我傾倒。
今舉一例,說說小丫頭四兒。
四兒在全書人物中也佔有不一般的地位,例如只獨她一人四名,絕無僅有。又如她的出場,獨與湘雲同步。這是我早就留心的。但近日有在學的小友傳給我一項新意:有網友解四兒,竟有多層含義——則嘆為慧悟,自愧弗如。
先理一理一人四名的異事:
小丫頭四兒出場於第二十一回,寶玉問她名字,答雲本叫芸香,花大姐姐給改了叫蕙香——寶玉又命改為四兒。這都清楚,可是還有一個“佳蕙”,也是怡紅院的丫頭。有人以為,這與四兒無關,是另一個人,我覺不然。因為,如佳蕙是另一丫頭,本即同在一房,那襲人如何會偏偏將她改名“蕙香”,特意與“佳蕙”相犯,彼此糾混?情理上不會有這樣的怪事。
真正的解釋是蕙香之又叫佳蕙,正如焙茗之又叫茗煙,主字不變,陪字小換而已。甚至就是,寶玉改了“四兒”之後,過些時又嫌不雅,遂將“蕙香”改為“佳蕙”,也是可能的——書中不作交待,一如也不交待“茗煙”起自何時、薛蟠為何表字“文龍”了,忽又作“文起”?此皆雪芹創稿時未及“統一”之痕跡也。
真正令人深覺可異的是什麼?是本名“芸香”,有何不好?為什麼非要改“芸”為“蕙”?多此一番曲折,若無深意,難道不嫌筆墨之嗦?
丫鬟侍女,自古名“香”,說書唱戲,已成“通例”:“梅香”一名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