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1/2頁)
顏十歡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蕭廷深:「……不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和朕唱反調。」他頓了一下,極為不情願地續道:「起居令還在。」
顧忱還處在驚訝和意外之中,只乾巴巴地下意識應了一個字:「……是。」
蕭廷深放下手,仔細看了看他。大約是覺得他心裡還有氣,蕭廷深道:「……朕有個主意。」
顧忱:?
「……你以後若對朕的任何決策有不同意的地方,便咳嗽幾聲,私下說給朕。」蕭廷深道,「朕會思量你的想法。」
顧忱此刻已經不是驚訝,而是震動了。回想前生今世,蕭廷深幾時對任何一人這樣說過話,如此光景,倒像是他們尚在同窗的時候,彼此親近熟識,並無利益牽絆,更無日後那麼多恩怨糾葛,只是單純地性情相投。放縱、灑脫、恣意……自由。
他是認真的。
顧忱心底浮現出一抹朦朧淺薄的酸澀,就像石縫中的細流,緩緩滲入青苔之中。這一瞬間他想了很多,前世的場景走馬燈似地輪流出現,最終定格在蕭廷深第一次約他出宮喝酒的時候。那天他們在宮外呆到子時,兩人相對,一燈如豆。
蕭廷深就坐在他對面,一手撐在膝上,以一種隨意的姿勢半歪在那裡,唇角含著一絲淺笑,定定望著顧忱。他純黑的眸子褪去平日裡的森寒冷意,蘊著一縷不易察覺的溫暖。
顧忱隨意向酒杯一撇嘴:「怎麼不喝,看著我做什麼?」
蕭廷深輕笑:「這酒太甜了。」
顧忱掃他一眼,疑惑地拿起杯子嘗了一口,差點被辛辣的酒氣嗆出眼淚。他放下杯子:「……哪裡甜了?」
蕭廷深笑笑,拿起杯子,看著顧忱啜了一口:「確實甜,又綿又軟,卻也香。」
顧忱一愣,臉上莫名其妙有些發燙。他笑著說:「你取笑我。」
「沒有。」蕭廷深輕聲說,「對你,我不會。」
當日兩個人都喝得東倒西歪,宮門又早已下鑰,只得互相攙扶回了顧府,被母親看見,自然好一頓訓斥。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逐漸疏遠了呢?
是顧忱去燕北之後吧……他們一年也見不到一次面,原本還有幾封書信往來,可逐漸逐漸地,連書信都沒有了。等到顧忱再回京,蕭廷深已經一躍成了皇后的養子,高高階坐在首位,兩人相見也不過略一點頭,便擦肩而過。
他再沒有找他喝過酒。
關於蕭廷深的謠言在宮內四起,大多不是什麼好的。有說他狡詐的,有說他狠絕的,顧忱的父親也一再告誡顧忱,遠離內朝,不要參與其中。
再之後,便是前世的顧忱最終被一道聖旨賜死在燕北,往日的情誼煙消雲散,蕭廷深的種種舉動,也幾乎坐實了所有關於他的謠言。
顧忱一度認為,過去同窗時的蕭廷深已經死了,權力把他變成了另一個陌生人,讓他暴虐、狠毒,冷酷而無情。然而看著此刻的蕭廷深,他在面對純安長公主時心頭浮起的疑惑卻難以自抑,又一次浮現了出來——是否他過去真的聽信傳聞,對蕭廷深有所誤會?
許是因顧忱久久不答,蕭廷深嘆了口氣:「朕一言九鼎,你不必心存疑慮。」
「我……」顧忱頓了頓,「……陛下這樣說,臣自然……沒有異議。」
說完,他又停了停,看了蕭廷深一眼,見他面色如常,平穩了一下心緒,才繼續說道:「關於和親,臣有一個粗略的想法,或許可以兩全。」
「說來聽聽。」
第七章
顧忱在前世中曾與百夷國有過一戰。
那時已經是蕭廷深登基將近一年的時候了。純安長公主和親下嫁後,兩國邊境始終很平靜,直到蕭廷深穩住內朝,興兵突襲百夷國邊境,彼時擔任全軍主帥的人,便是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