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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料到下藥這種下作手段,但沒料到對方選了個男人送上門,還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有能力壓制他的打手裴煜。
裴煜周旋於各種富商之間,卻將自己的身份資訊和真實容貌保護得很好。餘勤呼叫他遍佈整個江城的關係網,透過比對各種監控錄影和居民資訊資料庫,這才將神秘的打手和「裴煜」對上號。
他不認為對方能輕易調查到裴煜的底細,只能說對方是撞了大運。裴煜恰好長得美,美到讓他願意拿男人瀉火。裴煜又恰好不排斥男人,直接靠著強大的武力反客為主。
老頭子無所謂他的脾氣,甚至於欣賞他不會被情|欲絆住手腳的這一點。對方顯然很清楚,雖然沒有拍到錄到任何東西,但也算是達成了所願,他不可能將這件事揭露出去。
倘若裴煜恢復記憶四處宣揚,還會對他造成巨大的不利影響。
「媽的……」
煩躁之際,王叔打來內線電話,詢問晚餐是在餐廳吃還是在房間裡吃。
路凜洲的慣用手右手動彈不得,一切活動只能使用左手,這頓飯定然會吃得狼狽。上一任住家保姆是個安靜聽話的啞巴,倒是可以讓他幫忙,然而他因為笨手笨腳溝通困難早被自己一腳踢出了門。
路凜洲只能自己動手吃飯,於是不動聲色道:「送我房間。」
王叔接著問:「那裴先生呢,也給他送到房間嗎?」
比起簡單地「嗯」一聲,路凜洲寧願多費唇舌發洩一句:「餓不死他就行。」
王叔揣摩不透路凜洲的態度,便從情人身份出發準備裴煜的飲食,叮囑廚房道:「裴先生的晚餐做得清淡些,主食白粥,再給他配幾個好消化的菜。」
不但是情人,還是男性情人。王叔努力調動自己的臨時所學,準備個晚餐像是面臨戰事,緊張不安地等待著前線反饋。
裴煜在自己的房間門口接過傭人送來的餐食,卻不急著拿進去,站在原地問道:「路凜洲也在房間裡吃飯嗎?」
傭人恭恭敬敬地點頭應「是」。
裴煜先佯作回自己房間,等外面的腳步聲消失,這才重新推門出去,徑直來到路凜洲房間門口,叩響緊閉的門。
過了幾秒也沒得到回應,他便試著轉動門把,推開門,與正坐在桌邊抽菸的路凜洲四目相對。
路凜洲冷峻的臉上微露愕然,而後眉頭鎖起,又恢復成平時的模樣:「誰讓你進來的?」
「你手臂骨折了,吃飯應該不方便,我來幫你。」裴煜迎著他的凌厲的目光走進去,看清擺在桌上的飯菜。
每道菜都是紅紅火火,色澤誘人辣香撲鼻,就連鮮嫩的清炒芽白裡也放了幾顆幹辣椒作為點綴。
路凜洲的口味和他的脾氣差不多,極其嗜辣。王叔按照慣例給他準備好飯菜,他的臉色卻像六月的天,不打招呼就陰了下去。
某些地方隱隱作痛,可他什麼也不能說。人人都知道他脾氣不好,可他要是毫無理由地對著這堆平日裡喜歡的菜大發雷霆,難免引人多想。
他只能忍著。
始作俑者裴煜還膽大包天不請自來。
裴煜的目光跟膠水似的黏在那幾道菜上,他想一想自己房間裡的清粥小菜,再看一眼那碗用料十足的水煮肉片,喉頭不受控地滾了好幾下。
路凜洲言簡意賅:「滾出去。」
「你不能吃這麼辣的。」裴煜驢唇不對馬嘴地回道。
裴煜好不容易給作為oga的路凜洲灌輸了一些性別意識,卻沒想到他毫無作為孕夫的自覺,自己又得來操心了。
裴煜配合地從路凜洲房間出去,端上自己房間裡的餐盤重新回來。
路凜洲在罵人之前先看到他餐盤裡的清粥小菜,於是隻剩下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