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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還說！你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rdo;班主任怒斥著站起來，一聲怒吼從轟隆隆震散在這間屋子裡，辦公室裡別的老師紛紛看向這裡，有位老師勸道，&ldo;都是青春期的男孩女孩，好好說好好說，別動怒。&rdo;
班主任聞言坐了下去，看到桌上那封藍色的情書一把揉成團丟進垃圾桶。我低著頭，朱寧趁他不注意，用食指撥了撥我的小手指。
他是在安慰我嗎？還是在說&ldo;別害怕&rdo;？
&ldo;朱寧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rdo;班主任惋惜又痛心，好像朱寧已經萬劫不復了，好像，好像是被我帶壞的，我把一個根正苗紅的好孩子引入歧途，我十惡不赦，我在心裡這樣想著，我也相信了，並且贊同。什麼近墨者顯白，近墨者黑就是近墨者黑。
&ldo;都是我的原因，和莫希沒有關係，她好好地在那坐著，我一直去招惹她。&rdo;朱寧不疾不徐地說，&ldo;老師你先讓她回去吧，她什麼都不知道。&rdo;
我是怎麼回去的，好像一回過神來自己就已經坐在教室裡了，左邊臉頰的面板有一點緊，是眼淚流過又被窗戶旁的風吹過的緣故，我只記得朱寧媽媽回來了，笑意盈盈地對班主任說，朱寧我來打，讓這小女孩先回去吧，我看都是朱寧的錯。
小女孩？很久沒有人喊我小女孩了，好像自己還被世人寵愛著，被保護著，我聽了一抬頭，撞上朱寧媽媽意味深長的目光，那眼神似乎在告訴我沒關係。
一本書被頭頂上伸過來的一隻手放在了我的桌子上，是我中午買的那本雜誌，是朱寧的手，他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ldo;你不是想去北方嗎？我們一起去。&rdo;
那樣若無其事的聲音，那樣清朗的聲音，好像已經全然忘記了半小時前發生的事，滿懷期待。
我把那本雜誌迅速塞進抽屜，自顧自地隨手開啟桌上最上面那本複習全書埋頭做起來，沒有理會朱寧的話。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好像想什麼都不對，想什麼都很累，我只有做題，只有做題才能讓我安心。
我感覺他走了。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教室上空的空氣化成的那個人形彷彿沉沉地嘆息了一聲。
&ldo;沒有事了。&rdo;放學我一個人走在前面，胳膊被人從後面拉住。
&ldo;我知道。&rdo;我輕聲對那個人說。
&ldo;那你怎麼還不高興？&rdo;他繞到我斜前側，跟著我的步伐在走。
&ldo;朱寧。&rdo;我走到那棵梧桐樹下停住，看著他的眼睛說，&ldo;我們以後離遠點兒吧。&rdo;
朱寧一怔，也看著我的眼睛：&ldo;就是因為老師今天的批評？&rdo;
&ldo;還因為。&rdo;我緊接著說，&ldo;還因為我覺得自己影響了你，我太不好了，你和我不一樣，你是老師們捧在手裡的好孩子，沒有我就不會有今天這些事兒。&rdo;我說完繞過朱寧準備快步走掉。
&ldo;可是我喜歡你。&rdo;
背後的聲音傳來，我心口突然一跳，只能靜止在原地，想抬起腳走，可是卻被粘在地上動彈不得。校園裡清清冷冷，教學樓的窗戶也全都熄滅了，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桂花香，是深秋了。
他從後面走過來，一隻手溫溫熱熱地放在我頭頂上，痴愣的語氣在我背後說：&ldo;你感覺不到嗎？&rdo;
我低下頭從他的手掌裡逃出來：&ldo;朱寧，我&rdo;我看到他期望的眼神，猶猶豫豫地繼續說，&ldo;我們這樣不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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