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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沅從來都不喜歡枯燥的歷史課, 但託了這段奇遇的福, 她現在能把《夜闌舊國傳》裡的內容記得清清楚楚。
好像那陶片, 就是歷史攏在後世所有人眼前厚重的一層紗,而此時此刻,楚沅親手撕裂了那層神秘面紗, 眼睜睜地看著紙張上記載著的,屬於一千三百多年前的一個人,再度活生生地立在她的眼前。
身穿石青長袍的年輕男人雙膝一屈,跪在地上時,便有陶土灰塵乘風瀰漫開來,嗆得楚沅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長階之上,那一抹鴉青色的身影終於緩步走下來。
凜風吹著他的衣袂和烏髮,年輕的王走到水銀渠畔,那張常年蒼白的面龐上終於有了些淺淡的笑意。
鳳眼微彎,他的臉龐仍舊冷淡靡麗。
「起來。」
他只略微抬手。
「諾。」容鏡再度俯身行禮,要再站起身時,卻有點超乎尋常地吃力。
白玉臺上的李綏真忙下來,幫著把容鏡扶起來。
「左相大人?」容鏡轉了轉僵硬的脖子,就看到了扶著他起來的人,正是夜闌左丞相李綏真。
李綏真點了點頭,「容將軍。」
「王,您真的復生了……」容鏡再將目光移到魏昭靈的身上,他也許想要笑,但面部肌肉還是太過僵硬,那樣一張冷硬俊美的面龐此刻表情就看起來有點奇怪扭曲。
「這都要多虧了楚姑娘,你能從陶俑裡醒來,也得謝謝人家……」李綏真適時開口。
容鏡這才看向那個穿著奇怪的姑娘,他也許是反應過來,便道,「魘生花?」
李綏真頷首應了一聲。
「容鏡,多謝姑娘。」他對楚沅拱手行禮。
楚沅擺了擺手,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明明這個人剛剛還只是一尊安靜的,不會說話的陶俑,現在卻鮮活地立在她面前,跟她說話,還朝她行禮。
李綏真這會兒已經按捺不住了,他鬆開容鏡的手臂,便回身跑到白玉臺上,指著那一尊面容蒼老,看起來跟他差不多年紀的陶俑,又跟楚沅道,「姑娘,快,咱們趁熱,你再試試?」
「這是誰啊?」楚沅走上去,仔細端詳了那陶俑片刻,又問李綏真。
「我夜闌的右丞相,張恪。」
李綏真站在那陶俑前,一時百感交集,雖然他總有不少時候是跟這老古板不太對付,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們到底還是同路人。
當年夜闌的左右丞相,一個是黎國來的李綏真,另一個則是大盛舊臣張恪。
他們當年同歸夜闌,也是那時震動九州的大事。
同魏昭靈的父親魏崇一樣,李綏真亦是聲名極盛的名士之流,他曾是黎國人,也曾做過黎國君王的臣子,怎奈黎國奸臣當道,君王昏聵,聽之任之,李綏真有心報國,卻始終鬱鬱不得志,大好的年紀,在黎國蹉跎困頓幾十載。
在那個九國並起的混亂年代,收攏門客謀士是各國君王或臣子都會做的事,無論是哪國人,若能爭取,便要爭取。
時年李綏真被黎國君王一貶再貶,黎國邊陲流放路上,正遇輕裘快馬,持劍殺人的魏昭靈。
看似單薄清瘦的少年,蒼白的面龐上沾染了星星點點的血痕,以一人之力殺盡近百追兵。
他將劍鋒狠狠刺穿盛國兵卒的胸膛,鮮血迸濺出來,血珠壓在他鴉羽般的眼睫,血痕蜿蜒而下,那張清癯面龐一抬,李綏真便看見一雙陰鬱冰冷的眼睛。
也算是陰差陽錯,跟隨少年而來的人殺光了押送他的兵士,那時的李綏真不得不承認的是,他身後還有家國,卻到底也再回不去自己的故土。
從那時起,李綏真便成了盛國叛軍匪首魏昭靈的臣子,此後推翻舊朝,創立夜闌,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