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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死是不可能的,療養院不幹,更何況也不合法。
他們不願意看著沈秀琴這樣折騰自己,可偏偏她就是一意孤行。她既然明確表示她不想活了,沈榮沒辦法,誰都沒辦法。
誰都沒辦法的結果就是乾等著。
等著是沈秀琴永遠陷入平穩的幻覺中,再也清醒不過來,還是沈秀琴的身子骨終於撐不住,再也救不回來。
沈榮不接受這個結論,但他們都心知肚明沒有其他方法。
謝航意外地沒有感到悲傷,只是麻木地看著沈秀琴的狀態每況愈下,帶著難以言說的心情被迫每天都要去一趟療養院。
坐在去療養院的地鐵上,謝航隔著衣料摸了摸口袋裡的報告單。
他其實並不想沈秀琴死。
出於一種很自私、很病態的心理,他想看到一切皆有轉機,比如沈秀琴不會死、他不會在未來某一天陷入同樣境地。
這種想法被他死死壓在心底,掩耳盜鈴地不願意正視。
在這個念頭中,沈秀琴不是他姥姥,甚至不被看做是「人」,只是被他當作了寬慰自己的工具。
如果她不死,是不是我也不會生病……?
不能再想下去了。
謝航抱著頭,不算擁擠的車廂裡讓人缺氧。
口袋裡的手機振動兩下,是已經許久沒有人說話的練車三人群,季思年問:「後天開始練車o不ok?」
教練拍了拍他。
謝航握著手機,指骨都用力到發白。
其實他已經勻不出精力再去駕校,可是仍舊幾乎下意識地說道:「可以。」
他需要去,否則生活就會再次跌回從前的模樣,單調冗長、沒有任何樂趣,連一絲得以露出笑容的契機都找不到。
他很需要季思年。
——一個朋友。
出地鐵時是下午兩點鐘,地面被蒸得簡直燙腳,謝航沒有吃午飯,感覺自己像只要被烤熟的瘦弱螃蟹。
進療養院比回家還駕輕就熟,院子裡的高山流水還在嘩啦啦響,謝航一進門就看到林護士從樓梯上下來。
「來了?」林護士見到他還愣了一下,「老人剛睡了。」
謝航淡漠地點點頭,徑直上樓。
沈秀琴的房間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生,手裡拿了一塊板子,正在抄錄資料。
那男生留著打理得亂七八糟的狼尾,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時間去剪才留了這個髮型,看著跟謝航年齡相仿。
謝航連續看到他好幾天了,看樣子不像大夫也不像是實習生,不過林護士見到他問過好,應該也是療養院的人。
「家屬?」那人問。
謝航點點頭,去看玻璃窗裡的沈秀琴。
沈秀琴確實在午睡,只是皺著眉,看樣子睡得不安穩。
那男生沒有走,並肩站在他身旁,過了一會兒問道:「我看你面熟。」
謝航連頭都沒轉,似乎完全不在意這人的模樣,也對這話題毫無興趣:「可能在醫院打過照面。」
「啊……」男生收了目光,翻動著手裡的資料,語氣還是帶著疑問,「這樣。」
話音剛落,男生的手機響了兩聲,他低頭檢視簡訊,不知看到了什麼,立刻走到一旁去撥了個電話。
聲音不大,卻還是足夠謝航聽清楚。
「你又怎麼了?腿剛好就被掃地出門,你真行。」
謝航一抬眼。
「來我家住?方便的……方便,不影響。複合……也不影響。」
謝航轉身離開。
他照例去領了沈秀琴的身體報告,沒有多待便提前離開。
今天那男生說面熟,謝航其實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