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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把他帶到了休息室裡。
老闆還在後頭探頭看著他倆，方遲乾脆把門一關，轉身看著溫途：&ldo;還在氣?&rdo;
溫途打量著這個小房間，一張單人床，一個小電視，還有一個小電風扇，牆面還算乾淨，方遲晚上應該就是在這兒呆著的。他點點頭，又搖搖頭：&ldo;……沒有。&rdo;
&ldo;我剛才有點兒急了，語氣不好，&rdo;方遲從電視櫃子底下拉出一個摺疊的小椅子，放好後坐下來，&ldo;但是我……真的沒什麼辦法了。&rdo;
&ldo;嗯。&rdo;溫途坐在了單人床上，手掌朝下放在膝蓋上。
他不想鬧了，準確的說是在外面的時候，把那些話連帶著這些日子裡的不安一塊兒吼出來之後，心情就好多了，雖然還是有些氣憤，但也不是壓不住。
&ldo;怎麼說呢……我從小就是一個人長大的，沒什麼能說心事兒的地方。小時候還能和奶奶講講，但是長大了，就不那麼容易和長輩去交流了。&rdo;方遲停了會兒，&ldo;易繁……易繁不算人類的範疇裡，我帶他就跟帶個兒子似的，幫他解決問題慣了，也不知道怎麼去和他說。&rdo;
&ldo;所以很多事不是我想自己扛，是我不知道怎麼去和別人說，也不是，就是我腦子裡壓根兒就沒有和別人商量這個選項。&rdo;方遲坐在椅子上，往前挪了挪，&ldo;你能理解麼?&rdo;
溫途也往前面挪了挪，伸出一隻手像平時方遲那樣捏了捏方遲的臉。
他太明白這種感覺了。明明滿腔的話卻找不到人傾訴，漸漸憋成大水缸，什麼雜草小魚都往肚子裡咽，偏偏自己還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方遲是這樣，他也是這樣。
只是方遲把這一面藏得更深，更不容易察覺。
&ldo;你……&rdo;溫途不知道要說什麼，想了想，&ldo;晚上能睡覺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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