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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的人指了指,前方,夜色勾出一株參天古木的剪影,&ldo;往樹上綁紅布條,是這兒的習俗嗎?&rdo;
&ldo;樹是神樹,以前宗族祭祀,要在樹上綁紅綢,設案進香。&rdo;
&ldo;這兒應該有神明鎮守吧?&rdo;
&ldo;山野之間,性靈之物都算是神明。&rdo;
&ldo;……太好了。&rdo;
&ldo;怎麼?&rdo;
&ldo;我剛剛,看見遠處有個墳包,怪嚇人的。&rdo;
&ldo;……所以這就是你剛剛掐我肩膀的理由?&rdo;
背上的人笑出聲,笑聲脆生生的好聽。
他將她往上顛了一下,&ldo;腿別瞎動!&rdo;
&ldo;哦。&rdo;
陳知遇有時候覺得,自己甚至不比門口那棵歪七扭八的老樹活得更有意思。
老樹年年歲歲立在那兒,幾十年風雨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芸芸眾生的故事。
可很長一段時間,他的生命被靜止在了某個節點。
他有庸常的生活、繁雜的俗務,有每一天照常升起落下的太陽,每一年春生冬滅……
他像是變成了一座立在原地不能移動的鐘表,指標從12又回到12,輪迴無盡。
他擁有一切,唯獨再也沒有故事。
山野之間,萬事萬物,皆有性靈,皆是神明。
神明在上,他不敢自欺。
此時此刻,未知在腳下一路延伸,那點兒隱而不敢發的焦灼與恍惚,渴望與惶恐,確確實實,就是每一段故事開始時的模樣。
人們所謂之的‐‐怦然心動。
到停車點一公里的路,被陳知遇刻意拖慢的步伐拉得無限之長,然而還是不知不覺到了終點。
村委會東、西、北三面兩層樓房,門朝南開,圍出一個院子。
陳知遇放下蘇南,進院子裡晃了一圈,在西北角找到一個露天的水龍頭。
&ldo;過來。&rdo;
蘇南受傷的左腳在水泥地上試著踩了一下,腳踝鑽心似的疼,咬牙嘶口涼氣,只好右腳單腳跳著蹦過去。
陳知遇:&ldo;……&rdo;
他走過去,將她手臂一攙,搭在自己肩上。
&ldo;陳老師,謝謝……&rdo;
&ldo;麻煩死了。&rdo;
她低低地笑了一聲。
陳知遇擰開水龍頭。蘇南躬身伸出手,手指卻被他一把拉過去,動作有些不耐煩的粗暴。
水澆下來,他捏著她手指,一根根沖洗。
月光碎在清澈水中,濺在兩人像是糾纏的指上。
他手指跟自己的一樣,有點兒涼。
洗完,他關了水龍頭,似有若無地握了握她的手。
&ldo;腳。&rdo;
&ldo;腳……&rdo;她有些慌亂地往前蹦了一步,下一瞬,手臂被他一抓,繞過肩頭。
他彎下腰,抓住她左腳,&ldo;站穩。&rdo;
&ldo;……好。&rdo;手指緊緊按住他肩膀。
他開了水龍頭,微涼的水從小腿肚往下淋,碰到傷口。
&ldo;疼?&rdo;
&ldo;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