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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賭坊的黑心老闆肉疼幾塊賭錢不肯給，就想殺人滅口，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小朝歌的侍衛當場擒拿。借著這樁事兒，不僅端了那個黑賭坊，還牽扯出一大批背後牟利的貪官汙吏。&rdo;

&ldo;長公主表姐好生厲害。&rdo;靜姝郡主由衷誇道，&ldo;但這些都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沒聽說過?&rdo;

&ldo;便是你剛出嫁那會兒。&rdo;沁陽大長公主道，&ldo;你彼時一腔熱血沉溺在情情愛愛裡，所有心思都撲在那個臭男人的身上，自然不知道金陵城中發生了些什麼。&rdo;

靜姝郡主面露愧色，訕訕反省：&ldo;是我年少輕狂太愚蠢，以後再也不會了。&rdo;

顧欽辭斂睫回想了一下，靜姝郡主出嫁是在建興三年初，而他和朝歌長公主成婚在建興三年末。也就是說，沁陽大長公主口中這件事發生時，他已然接到賜婚聖旨，正在奉旨入金陵的路上。

可他也沒有聽說過這樁奇譚。

顧欽辭兀自沉默著，他想起來了。

他自從跪迎聖旨的那一瞬起，就打心底裡憎恨朝歌長公主。揣著恨意離開澤州，南下皇都;又揣著恨意拜堂成親，獨居侯府;因為揣著恨意，所以跟寧扶疏眼不見為淨，所以寧扶疏做的任何事情都以最大的惡意揣測。

他曾冷言冷語地對身邊親衛道：有關朝歌長公主的一切，都別報到他面前，髒了他的耳朵。

除非長公主暴斃，那他做夢都會笑醒。

顧欽辭遮蔽了寧扶疏，難怪他不知道。

但這晌，他驚覺寧扶疏早就在他沒看見的地方嚴懲了佞臣，歸還百姓血汗錢。至於後來嚴禁沿海州郡進貢百爪蝶蚌，徹查六部帳簿明細，運送軍資糧草支援邊關，不是因為被顧欽辭掐脖子下殺手才做給他看的，而是長公主本就如此。

寧扶疏本就目有山河，腹有乾坤。

顧欽辭沒法下斷論說長公主是君子，但他自己卻實實在在是個小人。

他在過往的日子裡畫了一個牢籠，裡頭有為君不賢，有貪墨斂財，有殘害忠良，有結黨奸佞，還有心無百姓。他再把朝歌長公主的名姓塞進牢籠裡，將寧扶疏關進這些罪名裡，扣上銅鎖。

不論寧扶疏有沒有罪，他因私人怨恨而一葉障目。欲加其罪，何患無辭。

縱然她負了顧家，負了自己，可她沒負蒼生，沒負黎民。

顧欽辭抬眸尋找那道勝比丹楓明艷的緋紅，他給自己今日稀里糊塗就騎馬出門，又稀里糊塗地上了棲霞山找到一個合適藉口。如果寧扶疏勉強算半個稱職的君主，那他在她面前稱一聲臣，便不算憋屈。

他告訴自己，這是父親從小教導他，身為人臣對君上該盡的忠。

另一邊，涼亭內女子間的談話還在繼續，她們聊天的物件已經從姍姍來遲的寧扶疏變成為情所傷的靜姝郡主。

相貌稍顯活潑的小郡主撅著嘴，嘀咕說著：&ldo;我挑人眼光確實不太行，這點我自己也曉得，否則當初便不會看上那位滿口謊話的渣滓。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我不需要男人對我忠誠，我只要他們哄我開心，供我取樂。&rdo;

&ldo;所以呢，用情深淺都無所謂，臉蛋才是最重要的。&rdo;靜姝郡主俏皮背著手，仰頭像是小孩兒討賞般衝著沁陽大長公主笑，&ldo;姑母，讓我瞧瞧你家的小郎君唄。&rdo;

沁陽大長公主屈指颳了下她的鼻樑，眉目柔和地連無奈都染了寵溺：&ldo;你呀……&rdo;

&ldo;還不快跟上來。&rdo;

寧扶疏和沁陽大長公主並肩，靜姝郡主則落後她們半步隨行。走出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