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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堂陪坐才剛喝了茶,謝子安原不覺口渴,但看到丫頭送來的蜂蜜柚子茶,終還是端起了琉璃盞。
喵喵站在炕頭的百寶架上打量謝子安,心說鏟屎官回來了,酒席散了,紅棗一準也得了閒。他要怎麼悄沒聲地出屋往主院去找紅棗……
透過鏡子,雲氏看到頭上戴的金累絲銜珠鳳七條綴滿珍珠寶石的尾羽,禁不住心花怒放,心說:這封了爵就是不一樣,連頭上戴的翟鳳都比一般人多兩條鳳尾。
山東還是不能比京師比。京師武勳多,相應的商家貨品也多。尚兒不過早她日得了封爵的諭旨,就把一切都製備齊全了。不然,她來京都沒見客的頭面。
這回回山東,她得找相熟的鋪子好好定製幾樣頭面首飾,今年九月尚兒媳婦過二十歲,得拿得出手。
提到紅棗,雲氏想到了孟竹君,轉臉告訴謝子安:“伯爺,今兒孟姑娘跟周家兩位姑娘一樣都戴了紅蜜蠟手串,不過沒戴戒指。”
謝子安自沉思中抬起頭:“今兒能來就是交好的意思。你在內宅不知道。我也是今兒才知道孟家和朝中楊閣老交情匪淺。”
“什麼?”雲氏聽說後驚訝極了:“他們兩家?咱們在京這些年竟是一點也不知道。”
“是啊!”謝子安嘆息:“似早前我在京時就知道周師傅跟孟輝的爹有交情,所以周師傅收孟輝為弟子,也知道周師傅跟楊閣老是要好的同年,逢年過節都有走動,卻是從不知道孟巡撫跟楊閣老也是老交情。”
“剛我琢磨一回孟巡撫跟楊閣老的履歷,發現他們兩家表面斷交開初多半是為孟輝的科考避嫌。後來一個地方大員,一個內閣首輔就繼續避著了。”
“這不是避了十好幾年?”算明白賬的雲氏愈覺吃驚。
“所以說君子之交淡如水。”謝子安覺得雲氏不懂,言辭間頗為羨慕:“這是真交情。”
“孟家能在竟是屹立百年,自然是有些底蘊的。”
不似他,早年為他爹捐個官,翻騰半年才翻出一個門路。
孟家能交!
謝子安決定了:“現尚兒在翰林院,為他前程,爹和爺爺都壓著知微跟子平,不叫他們來京會試。”
“我算了一下,今年會試,尚兒放一次考官。”謝子安掰手細數:“今年是聖上五十億萬壽,八月多半會開恩科鄉試。只要開了恩科——恩科的鄉試、會試歷來是同時開的。明春也會有恩科會試,尚兒又會放一次會考考官。”
“再後年是常規鄉試,大後年又是會試——這也就是說連今年在內,再有四年,尚兒就能攢足次鄉試、次會試考官的資歷。之後尚兒外放也好,即便留在翰林院,知微、子平會試避嫌也罷,也都無礙。”
“奕兒十六歲,到時定親,雖說略晚了些,但也不至於影響娶親。”
雲氏覺得謝子安的賬算得不是一般的清楚,但尤心存疑慮:“伯爺說的是。但這個親事沒個正式的媒妁下聘,女方家能一直乾等著嗎?”
可憐天下父母心。連日來雲氏雖都沉浸在自家封爵的喜悅之中,但在為長子封伯世子高興的同時,不免心疼幼子謝奕,未來的前程都還得他自己個掙,由此雲氏便期望替謝奕說一個各方面都無可挑剔的女孩兒做媳婦以為彌補。
千挑萬選,好容易看中一個年齡家世品貌相當的孟竹君,雲氏實不想錯過。
謝子安理解雲氏的心情,告訴道:“媒妁現在是不行,但一年四節該給女方家的禮,比如你給了尚兒媳婦什麼,你同樣備一份給孟家,讓尚兒跟他媳婦替你送去!”
“伯爺,”雲氏不敢置信地瞪著謝子安:“您的意思是?”
跳過定親,直接送節禮?
謝子安為雲氏看得不好意思,不自在地捋了捋鬍子,強行鎮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