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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面上的表情倒是沒有多少變化，他笑呵呵地看著方正業，開口說道：&ldo;老鄉，麻煩你久等了，這就是五千五百雙手套，我們已經清點過了，你現在可以帶走了。&rdo;
然而方正業卻搖了搖頭說道：&ldo;你說夠五千五百雙就啦？俺還得清點一下唻。&rdo;
說著，他便湊了過來，將大麻袋裡面的手套盡數掏了出來，開始一一清點了起來。
這些手套五十雙為一捆，這裡總共有一百一十捆，挺簡單的數學題，但是方正業偏偏還得一雙一雙地清點過去。
劉大頭被他這慢吞吞的動作給惹得頭皮發麻，不停地催促著他快點：&ldo;這麼點兒手套，你還以為我們能貪你的兩個不成？你能不能別在這裡浪費時間了？&rdo;
今天他們的生意做得是最虧的，就因為這個磨磨蹭蹭的鄉下漢子，他們今兒怕是就只能做成這一單生意了。
然而不管劉大頭如何催，方正業始終不為所動，依舊不緊不慢地數著手套數量，劉大頭還想說些什麼，結果卻被六哥給攔了下來。
鄉下人就是如此，會過日子，做事兒比較細緻，這人一直就是這麼個磨蹭計較的，會一雙雙數過去也是正常的。
好在他雖然磨嘰，但是幹活兒的時候卻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五千五百雙手套，他很快就清點完畢了。
&ldo;手套數量對，也沒啥質量問題。&rdo;方正業說著，指了指手套邊上兩個小小的黑字，問了一句：&ldo;可這是啥玩意兒啊？這上面咋還有字兒哩？&rdo;
劉大頭剛想說話，卻被六哥攔了下來，他一本正經地說道：&ldo;這是日化工廠做壞了的，要不然的話，你以為為啥這手套能這麼便宜？&rdo;
方正業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他躊躇了半晌後，又問了一句：&ldo;既然是殘次品，那能不能再便宜點兒？&rdo;
劉大頭：&ldo;……&rdo;
這人還價上癮了是不是？九分錢一雙手套，他還想便宜？他怎麼不上大街上去搶。
不過這一次六哥倒是沒有那麼好說話，直接搖頭拒絕了方正業：&ldo;這是最低價格了，老鄉，你總得讓我們賺一點辛苦費不是？難不成你還想著我們倒貼給你不成？&rdo;
方正業見講價不成，小聲嘀咕了幾句，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得從懷中的口袋裡掏出一個看不出顏色的手帕，然後一層層地開啟，從裡面數出錢交給了六哥。
這筆生意到此就算是徹底成了，劉大頭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還真怕在這麼下去，自己會忍不住揍人，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磨嘰的人。
兩人將方正業送到黑市出口，看著他背著麻袋走遠了，劉大頭忍不住說道：&ldo;六哥，咱們這一單是不是虧太多了？&rdo;
六哥掃了劉大頭一眼，說道：&ldo;你覺得呢？&rdo;
說完，也不等劉大頭說話，扭頭朝著另一邊兒去了。
劉大頭撓了撓大腦袋，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即便已經離開了黑市，方正業依舊沒有卸下偽裝。
第21章
他背著那一麻袋的勞保手套, 沿著昏暗幽長的巷子一路往前走，身後傳來若有似無的腳步聲，似乎一直在跟著他, 不過沒多久之後，這道腳步聲便消失不見了, 然而方正業依舊沒有放鬆警惕，完美地扮演了一個從鄉下來的農村漢子形象。
此時他這個樣子就算是跟他十分熟悉的人怕是也認不出來他是誰。
然而就在方正業拐過前面那個小巷口的時候，卻聽到不遠處出來了一陣爭吵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