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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解釋這麼多,有何居心?」
薛採舔了一下乾燥的嘴唇,「你收留我好不好?」
崔珩顯然被這句話驚到了,逼視薛採,右手按住左臂傷口,直至手指觸控到濕潤的液體,才扯了扯嘴角道:「會咬人的兔子養在身邊讓人很不安心。」
他留給薛採一個疏離的背影,不容置喙道:「押下去。」
第67章
刺史府偏院,兩個老頭兒正忙著敘舊。
一人身穿褐色葛衣,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讓人疑心他正在打什麼壞主意。他時不時用手指捻動上髭,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另一人身穿纖塵不染的白袍,體型與神態均與那彌勒佛相似,正喜滋滋地把近幾年週遊四海搜刮來的美食擺在桌上。
他得意洋洋地招呼道:「莫老弟,這是安南的雲腿餅,這是嶺北的水晶杏仁,這是漠西的耗牛幹,這是燕荊的糖酥麻花,快嘗嘗,快嘗嘗。」
莫大夫往堆得滿滿當當的桌面張望一眼,好笑道:「李老哥,相識多年,你還是一如既往地嗜吃如命。」
「哈哈,這叫本性難移。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若不是你醉心醫學,我也不會原諒你偷書的毛病。」
莫大夫被人揭了短,一臉尷尬,小聲囁嚅道:「那叫物盡其用,總比堆在衡山養蠹蟲好。」
李若鴻聽了這狡辯之詞,一笑置之。他往嘴裡塞了一大把剝殼的松子,邊嚼邊道:「這東西天一熱就容易出油,有了哈喇味就難吃了,我得趁空多吃點。」
莫大夫也不甘示弱,眼睛盯著風捲殘雲的李若鴻,抓起一塊雲腿餅,狠狠咬了一口,把兩側腮幫子都撐得鼓鼓的,似乎要與李若鴻一較高下。
他懷揣著心事,邊想邊吃,一不小心就噎著了。莫大夫就著茶壺口,把今年新採摘的明前龍井咕咚咕咚灌進肚子裡。一陣牛飲後,抹了抹兩撇濕漉漉的小鬍子,終於道出了盤桓不去的疑問:「你真的有把握讓芸娘戒掉幻煙?」
「怎麼沒把握?這事你也辦得成,只不過你狠不下心罷了。」
「你說芸娘被抓,當真不是崔珩授意的?」
「嗐!他整副心思都在我傻徒弟身上,哪有空對付你家芸娘?我聽時寧丫頭說,昨夜一離開陸府,他就急急忙忙趕去你的住處,大概是想向你打探陸老夫人的病情。偏巧你人不在,芸娘正在屋子裡吸食那禍害玩意兒,被梧州刺史逮了個正著。」
「當下,崔珩一句話也沒說,事後也沒吩咐要抓芸娘。是孟刺史擔心崔珩怪罪,愁了一夜後自個兒拿定了主意,天剛矇矇亮,就率兵闖進你家裡去了。依我之見,崔珩還不知道這茬呢。」
李若鴻拍乾淨落在衣衫上的糕餅屑,又道:「若不是你找進來,我也不知那是你家娘子。我說莫老弟,你凡事都拎得清,怎麼到了芸娘這裡就徹底丟盔棄甲。你再縱容下去,芸娘整副身子骨都要毀了。」
莫大夫長長嘆了口氣,「她一難受,老夫就比她難受千百倍。話又說回來,你藉由此事,讓老夫把小採引進崔珩的院子,是有意撮合他們兩?常言道肥水不流外人田,陸哲翰對小採也有幾分意思,你怎麼不助自己的徒弟一臂之力,卻要去幫崔珩?」
「你也說了,是有幾分意思。雖然心生好感,但人各有緣,哲翰的姻緣不是小採。」李若鴻不知想起什麼,帶著幾分後怕道:「我在崔珩身邊留了一年,算是真真實實見識到人陷進情劫裡,入痴入魔後會變成何等模樣。」
「本來我也不喜當月下老兒,但兩年前在西域遇見小採,她也是一副悵然若失,為情所困的樣子。我就想這兩個孩子都太傻了,太苦了。我這個當師父的非得摻和一腳,讓他們和和美美地在一起。不然,我每次看見崔珩,都覺得於心不忍。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