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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僅僅是一樓角落裡一個最不起眼的小次臥,但也比他曾經的房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四年過去,再度重逢,他們卻一朝之間完全調轉了身份。
賀璞寧居然變成了他的老闆。
而他這位 「新老闆」 顯然比自己當初還要寬容得多,不僅允許他繼續在快餐店上班,還不收他的住宿費。
陳安本想拒絕,一個 「不」 字在喉嚨裡滾了又滾,卻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嶽哲說賀璞寧加班起來簡直不要命,總是不按時吃飯,更不懂得該如何照顧自己,生活方面簡直過得一團糟。
陳安想了無數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掩蓋住,他那一點點微弱的、屬於自己的私心。
幸好住進來了以後,兩個人都還算相安無事。除了嶽哲來接賀璞寧的時候看到,險些驚掉下巴這件事之外。
他們能見到彼此的時間其實並不算多。一大早,陳安便要起來準備早餐,但往往在賀璞寧起床之前,他就要匆忙出門趕去快餐店,準備迎接新一天的營業。中午和傍晚的時候,嶽哲會開車過來帶走他準備好的保溫桶。只有偶爾的深夜,門口終於響起密碼鎖的電子提示音,進門的腳步聲隨著上樓梯的動靜漸行漸遠。陳安便會關了燈躺在床上,朝無人的角落輕輕嘆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
陳安已經搬到家裡一週了,他們兩個卻還連一句正式的招呼都沒打過。賀璞寧似乎莫名養成了貪睡和熬夜的兩個壞習慣。早晨起不來,晚上又在公司耗著不肯回去睡覺。
嶽哲作為助理有苦說不出,也只好跟著他在辦公室加班到深夜,看著賀璞寧心不在焉翻閱手上早已討論過無數遍的合同方案。
那天一時衝動,他居然想出要僱傭人對方當自己廚師這種鬼主意。
賀璞寧現在每每回想起來,都禁不住一陣懊惱。
那天他站在樓梯間裡,默不作聲地聽完了爭執的全過程,直到看見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怒氣沖沖地下了樓。又在原地猶豫半刻,他才繼續緩緩地邁開步子。
門卻是從裡面開著的,也不知道是根本不怕偷,還是連記得關上的心情都沒有。
站在門口向裡望去,賀璞寧便看到一個清瘦的身影正背對著自己,一聲不吭地朝編織袋裡塞衣服。
他似乎沒有太多力氣,只是墊著腳將衣櫃頂上的東西拿下來的動作,已經變得氣喘吁吁起來。興許是早晨醒的太匆忙,他的身上只穿著一件長袖運動衫,肩膀根本撐不起來,身體在衣服裡鬆鬆垮垮地晃著,看上去單薄得要命,像是隨時都要被不堪重負的擔子壓倒了。
不知怎的,賀璞寧突然想起那天無意聽到快餐店老闆和另一個人的談話。
首都寸土寸金,在這裡討生活的日子實在是太辛苦,這人似乎已經考慮要離開了。
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全都沒用上。等賀璞寧清醒過來,他的邀請早已不經大腦地脫口而出。
不是沒有考慮過反悔,可每次開啟泛著熱氣的保溫桶,看到裡面連青菜黃豆都認真擺好的飯食,拒絕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
更何況,自從那人住進自己家裡以來,他的失眠莫名其妙就好了很多,夜裡也不再有那些難纏的夢魘。彷彿潛意識裡知道有人陪伴著,就能安心睡到天亮似的。
晚上有一場和友司的酒局,集團這兩年陷入到短暫的上升瓶頸期,賀鴻升有意向二三線拓展新的開發地,前期少不了結交一些新的關係和門路。今晚約的是燕郊一家重工企業的市場總監,公司主要生產鋼材和水泥,賀璞寧對這場宴局很是重視,讓嶽哲早早訂好了地方。
地點選在一家頗為風雅的私家會館,精緻的菜餚一道道端上桌,賀璞寧卻沒有任何胃口,只簡單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