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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說完,趙澤心裡騰起別樣滋味——至剛則易折,與其是說與措侖的,不如是說與自己聽。
他看著南平長大,清清楚楚見證她一雙妙目全系在自己身上。他也不是沒做過年少悸動的夢,午夜夢回時心裡全是南平那道瘦削的影子,幻想著有朝一日自己能夠迎娶公主,坐上駙馬之位。
但德宗的一道旨意,輕而易舉的擊破了自己的痴心妄想。心愛的女人遠嫁萬裡之外,朝堂上多少人看著,他卻連哭都不能哭,只能歡天喜地,只能額手稱慶。
沒有這個命,不該他的,便是留也留不住。
既然做不了駙馬,若能得異邦君主相助,回東齊做個丞相也好。
如同六七歲時趙澤推車淋了雨,高燒不退,差點過去半條命。後來頭懸樑錐刺股、熬燈苦讀,為的就是他日平步青雲,人人恭稱他一句「趙大人」。
——只要站的夠高,就再也不會在下雨天,踩進泥裡。
而面對趙澤的推心置腹,措侖半晌未應聲。少年若有所思,似是動心了。
「權當做個你知我知的交易。」男人適時添了把柴,讓火燒得更旺些,「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措侖終於回神,凝視他,然後低聲複述:「交易?」
「是……」
趙澤沒能繼續說下去。
因為短刀被措侖從臺上抽了出來,刀鋒抵在了他的頸子上。
「既然趙大人這麼愛講道理,那我也給你講個道理,怎樣?」少年問道。
不從就是一刀入喉,所以男人只能眨了眨眼,以示同意。
「我們雪域人也做交易。以物換物,馬匹換絲綢,氈布換茶酒。」措侖淡聲道,「但南平是人,沒有東西能換她。懂麼?」
說完他手腕微用力,利刃蹭破男人脖間油皮,殷紅的血緩緩溢位。
趙澤忍痛,咬牙從嘴裡擠出幾個字:「兩邦交好,不殺使節。」
措侖輕笑出聲:「趙大人心思如此縝密,來之前沒打聽好麼?我不是我哥哥,我最討厭規矩和禮節。」
冷汗從趙澤額間冒出來,呼吸愈發沉重,帶出一股血腥氣,臉憋得通紅。
良久,少年鬆開了他。
趙澤捂著受傷的喉嚨,跌跌撞撞往後退去。
「我這回不殺你,你也收起這些烏七八糟的心眼。」措侖警告道,「給我離南平遠點。」
若是常人,應該早已跪地求饒,接連應聲。
但趙澤並非常人。
他喘息片刻後,便收斂了懼意,重回一派清高傲骨:「容臣告退,明日好赴夏盟之約。」
少年把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然後亦是頷首,沉聲道:「辛苦趙大人。」
兩人和風細雨,彷彿方才的爭執、交易與威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趙澤走出議事廳時,才察覺到殿外又落雨了。細密雨絲糾纏,卷下樹上繁花,淋在傷處,火辣辣的疼。
他深吸了一口氣,神色匆匆的邁步走了開去。
趙澤若是走得慢些,憑藉他出色的洞察力,應該不難發現殿前的青石板上,有一塊顏色比旁邊的清淺不少。
有人曾打著傘在此處佇立,聽聞了對話的全過程,直到男人走出殿前方才默默離去。
第35章 「我想親你一下。」……
翌日。
晤面的地點被定於城外高坡之上, 綠蔭環抱,天光和煦,五彩旌條招展,酒肉飄香四溢。
趙澤攜頸上傷赴約, 見者無不驚奇。
「趙大人怎麼脖子破了?」有好事者多嘴相問。
「許是夜裡有老鼠。」男人淡淡帶過, 「咬了我一口。」
措侖在中位坐著, 恰巧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