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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勝蕤不這麼想。所有人對她而言都是需要深入考察的個體。她不會盲目地託付信賴。
現在純懿已經走了,她很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來額魯特八旗。
勝蕤再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會濟事。
她只好起身,拖著沉重的軀殼過去拿那封信來看。
信封沒有封口,從裡面抽出承裝的紙張‐‐一張信紙,三張銀票。
勝蕤都要懷疑純懿是在拿優渥的家產來打她的臉‐‐她從來都沒有想要從姊妹這裡得到任何的接濟。
她與永惠的確是樂善好施的,但他們並不窮困潦倒。
僅僅只是相對於如同一等忠勇公、大學士傅恆這樣官運亨通的權臣而言,他們的家底不夠看,甚至還會有那麼一點兒落魄,但絕對不至於掙紮在貧困線上。
純懿卻從信件伊始的地方就寫明瞭。
&ldo;不要誤會我的意思。勝蕤,你儘管可以把我的好意解讀為羞辱,但我比你更清楚世俗人家的處世哲學。&rdo;
&ldo;你們夫婦二人可以自詡清高,只與清流文人和睦為友。哪怕散盡家財來襄助文脈復興,這都與我沒有關係。但你們的格格早晚都是要被賜婚給務實計程車子臣屬。&rdo;
&ldo;兩張銀票,各自是我作為姨母,給兩個孩子的添妝。&rdo;
&ldo;至於第三張銀票,隨便你怎麼定義它,也隨便你怎麼處置它。我只是要對得起自己的心,將來百年之後去見了阿瑪、額娘、伯父、伯母,還有兄長,我也算是對你問心無愧了。&rdo;
除此之外,純懿沒有留給勝蕤更多的話。
彷彿她這輩子想要和勝蕤說的話,只剩下乾巴巴的這麼一丁點兒。
與其說是姊妹之間留下的信件,它的字裡行間透露出的意思,使其更像是一份財產分配說明書。
勝蕤沒覺察到自己流淚。
當她把信件摺疊起來放到床邊,然後她感到心力交瘁,復又側著身躺下去的時候,從眼眶裡自然流下的眼淚劃過鼻樑,正好進到了另一邊的眼睛裡,這讓她的那隻眼睛頓時感受到一陣乾涸的刺痛。
她這才撫上自己的面頰,摸到了微微發燙的淚水。
勝蕤許多年沒有哭上一場。她原本也以為自己的心已經徹頭徹尾地冷漠著。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這麼一份脆弱的、渴望親情撫慰的心。
她開始有點兒生出後悔的情緒,她不該那樣冷淡地對待純懿的。
再往後的時間裡,誰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事情。
如果純懿再也不來額魯特八旗,而勝蕤也沒有理由回到京城去的話,那麼她和純懿在爭吵中度過的那一次談話,將會是她們此生見的最後一面。
純懿在回憶的時候,勝蕤在回憶的時候,恐怕情感會僵硬地定格在那一瞬間的不歡而散之上。這必然是一場莫大的遺憾與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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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之後,純懿對誰都沒再提她和勝蕤的見面。
傅恆和她多年的夫妻默契,他知道純懿大概要把和勝蕤的這段事情長久地密封起來,擱置在那一處名為&ldo;不可提&rdo;的角落裡。所以他沒有再問細節。
他只撫著她的額發‐‐她從淨室裡出來的時候隨口抱怨了兩句髮根發疼‐‐他放下帳子,讓她靠在他的腿上,他則慢悠悠地為她梳理擦拭頭髮。
&ldo;還想著勝蕤的事情嗎?&rdo;
純懿輕聲應了,她仰面躺著,往著朦朧的帳紗頂端‐‐新換的紗櫥帳顏色很柔和,是那種介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