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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純懿再怎樣豪橫,必然也得心軟。
更何況,純懿本就與她的姊妹們一模一樣,都算是豆腐嘴豆腐心的人。
純貴妃現在還說得體面,給自己留了一絲餘地,沒當著純懿的面,說自己當初是怕傅恆家遇事,想著以自己的病情為籌碼再拖兩年,若是這兩年裡傅恆家真的出事了,那四公主也好再另擇貴婿。
她目前只推說是病情耽誤,現在就心裡忐忑地候著,看純懿是不是願意給她遞這個臺階下。若是純懿默許了這種說法,那麼純貴妃也就不必再擔心四公主日後會在純懿那兒受到母妃所作所為的牽累。
純貴妃躺在病榻上,把全部的力氣與精神都留給了耳朵和腦子。
純懿稍稍鬆懈了心氣兒。她端坐在圓凳上,脖頸纖長,儀態極好。
她不卑不亢地答覆道:&ldo;這種事情,怎麼還值當娘娘同妾身道歉。是妾身該看在兒女親家的份兒上,勸慰娘娘要好好保養身子。往後四公主還要有小阿哥和小格格,他們都盼著能入宮來探望自己的郭羅媽媽(外祖母)。娘娘要儘快好起來,正日吉時能去到公主府觀禮。&rdo;
純貴妃躺在床上,輕輕閉上了眼睛,一行清淚從她靠向床裡側的眼角邊緣淌下去,一直隱沒到她枯損的發間,最終徒留一點兒冰涼的濕意在僵硬的面板與鋪平的枕巾上。
得到這句話,她算是能夠心安了。
純懿看到純貴妃流淚了。她的意晚還小,純懿還做不到切身感受女兒出嫁時作人額孃的心情。但她至少有很強烈很誠懇的同理心,於是她也解下帕子擦了擦眼角。
&ldo;如今的女兒家,比不得隋唐,比不得秦漢,世人容不得女兒家獨立幹一番事業,約束著總要待在家裡才算是恪守禮法。咱們沒什麼好指望的,只能將一身榮辱皆繫於父族與夫家。所以做額孃的,都盼著女兒不要遇人不淑,不要所嫁非人。&rdo;
純懿在紫禁城裡當著並不熟稔的純貴妃的面,說這些話是很大膽的、很冒險的‐‐更何況現下還有純貴妃的侍女待在一旁。若是有心人檢舉告發,那就是議論朝廷的罪名,這頂帽子扣下來,可以從輕處理,也可以從重發落。
但她還是在深思熟慮之後坦坦蕩蕩地說了。
她沒什麼好保留的。
&ldo;娘娘壓著的心思,妾身從傅恆福晉的角度,的確會覺得自己是受到了冒犯。但是從女人的角度,從一個有女兒的額孃的角度,妾身其實是可以理解的。&rdo;
&ldo;四公主是皇上的女兒,理應得到世間最好的郎君相配。這是她的父族帶給她加身的榮耀與獎賞,所以他們都說‐‐很多東西從一出生就被決定好了。&rdo;
&ldo;往後娘娘也不要再為四公主的事情多愁善感了,這樣對身體康復不好。四公主的事情,從此往後妾身就替娘娘接過擔子承受著了。娘娘只管放心就是。&rdo;
&ldo;再不濟,總還有太后娘娘作為上位者約束妾身。四公主按照名義,自幼養在擷芳殿就是受太后娘娘的庇護,妾身哪怕是念著太后娘娘的恩德,也不會虧待了四公主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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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懿從景仁宮出來,天色已經不早了。
她將身上的披風裹緊,沿著宮牆緩緩往北宮門的方向走去。
路上有提著宮燈的年輕宮女與小內監各自走過。他們遙遙見著純懿時估計也還弄不清楚她的身份,於是權當是要緊的命婦娘娘,恭恭敬敬地避退行禮。
純懿知道自己不必理會他們。宮裡頭的貴人實在是無需往眼睛裡裝下這麼多供人驅役使喚的奴才。也難怪當年舒妃剛入宮不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