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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些喝高了的孫子一個個上了大奔奧迪吉普,最後剩他一個人站在門口,黃色的燈光水一樣傾瀉在他身上,他臉上的笑終於消失了,面無表情的他顯得特別疲倦而冰冷。
陸訥走到他面前時,他還有些迷茫,直愣愣地看著陸訥。
“看啥呢,走了!”陸訥拿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他微微張大嘴巴,然後扭過頭。陸訥知道他感動了,陳時榆其實特別心軟,對他好一點兒他就記在心裡面,跟後來很不一樣。
那地方是真偏,一路回去那叫一個月黑風高,整一殺人越貨賣淫嫖娼的好地方。陸訥的摩托突突地響著,震得陳時榆的屁股都麻了,他一顆心也麻麻癢癢的,像泡在溫暖的羊水中,被酒精侵佔的腦袋在夜風的吹拂下也熏熏然的,這麼多年了啊,第一次有種安心的感覺。車子開到老城門根兒的時候,陳時榆忽然說:“陸訥,我想吃烤番薯。”
陸訥還想說我上哪兒給你弄烤番薯去,抬頭就看見城牆根站著一賣烤番薯的,攤主是一外地男子,裹著一件破夾克,因為沒生意,耷拉著眼皮靠在城牆上。陸訥將車停在路邊,下車給買了兩個,裝塑膠袋裡,回頭遞給陳時榆,自己重新跨上摩托。
番薯剛出爐,燙手,陳時榆左右換著手,好不容易拿住了,手心被燙得通紅,但那種灼人的溫度讓他覺得熨帖。他把烤番薯對掰開來,橘紅的瓤冒著熱騰騰的香氣,跟他們小時候吃的那種白芯燥實的不一樣,咬一口,溼而甜,甜到心裡面去。
陳時榆將另一半遞到陸訥嘴邊,陸訥低頭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燙得嘶嘶直吸氣。陳時榆笑了,眼睛淺淺地彎起來,低頭啃番薯,聽到陸訥問:“你今天跟什麼人吃飯呢?”
“一電視劇劇組的導演,原來的男三出車禍了,得重新找,我託了很多關係,轉了不知道幾道彎兒才請到人家。”
“那成了嗎?”
“哪兒那麼容易呢——”陳時榆的語氣淡淡的,低頭啃著番薯。陸訥想,陳時榆依舊是走上了上輩子的那條老路,他記得上輩子跟陳時榆重逢的時候,他憑著出色的外形簽了一家挺有名氣的電影公司,成了一名練習生。但他一沒人脈,二沒後臺,性格又算不上圓滑,並不得重視,為了養活自己,經常瞞著經紀人外出接些私活兒。
一路上,兩人胡扯著些各自的事兒,這些事兒很多陸訥其實早就知道了,再聽一次,心裡面悶悶的,臉上卻笑得沒心沒肺。
到了地兒,陳時榆自己從摩托上爬下來了,陸訥將車停好,跟著過來。陳時榆動了動嘴,其實想拒絕,但沒說出口,捏著鑰匙悶頭走下樓梯。
為了省那幾塊錢,陳時榆租的地方是一個地下室,二十幾平的地方,只有一扇很小的氣窗,夏天悶熱冬天陰冷,房間裡一張彈簧摺疊床,上面疊放著舊得幾乎沒有什麼保暖功能的薄被,被角都有些發黑了。陸訥難以想象,陳時榆那麼愛乾淨的人,住在這種地方。
床下塞著一箇舊行李箱,摺疊桌上放著臉盆毛巾,杯子牙刷,房間裡連把椅子也沒有。
陳時榆臉上有些侷促,這人要強,把自己這麼困窘不堪的一面抖落到人前,令他有些難堪,嘴唇蠕動了幾下,也沒說出什麼話來。
陸訥當沒看見,若無其事地環視一圈,笑著說:“你就住這兒啊,行啊,下次要打通宵麻將就來你這兒,不會被我樓下王大媽樓上的付大姐給抄著平底鍋堵樓道上了。”
陳時榆噗嗤笑了,眼裡的陰翳散了點兒。陸訥說:“那你早點休息吧,我也走了,改天一塊兒吃飯。”
陳時榆送他到門口,看他跨上摩托車,朝自己揮了揮手,騎著車遠去了。他回到自己家徒四壁的陰冷地下室,將自己摔在床上,彈簧床發出吱嘎的呻、吟,陳時榆睜著眼睛看天花板上的一隻蛛網,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