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條看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肖南迴將那裝鑰匙的袋子胡亂塞好,笑嘻嘻地起身來。
「我向來不是個聰明人,這你是知道的。但我這人命大,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不差這一回。」
姚易死死盯著眼前這女人的臉,像是要將她的腦子敲開一看究竟。
「榆木腦筋。有你後悔的一天。」
話音未落,女子已經拍著屁股跨出門去,嘴裡還哼著變了調的小曲。
那腳步聲漸漸走遠,姚易將視線投向窗外。
夜色降臨,新月掛梢。
黑暗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似乎是宿了整個白日的夜梟準備狩獵。
姚易收回目光,起身將那扇對著後院的窗子關好。
暖暖的燈火亮起,望塵樓的後院偏房再次響起噼裡啪啦的算盤聲。
華燈初上,暖聲昧語,燕扶街的夜才剛剛開始沸騰起來。
十數條街外的宮牆卻寂靜冰冷,層層夯土鐵甲守衛著看不見的王座,百步長的光明甬道一望見底,白日裡百官林立的元明殿空無一人。
大殿後,只有一盞宮燈移動著。
疾行而來的內侍官腳下悄無聲息,垂首穿過長而深邃的宮廊,在元和殿前閃身而入。
搖曳的燭火透過重重紗障在高挑的殿門上投下躍動的影子,年輕帝王的身形就在其中半明半滅。
「陛下。」
內侍官輕聲喚道,紗障後的人影頓了頓,抬起頭來。
「人走了?」
內侍官頷首。
「方才離開,約莫酉時三刻出的樓。」
答完這一句,大殿內便陷入短暫的沉寂。
內侍官顯然早已習慣這樣的光景,兀自為屋內的掐絲銅爐換上新炭。
紗障後的人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面前的案子,那張樸素的桌案上堆積著如山一般的卷牘。他批完一卷又開一卷,速度之快猶如生風,左手握筆也未見絲毫滯緩。
又過了一會,帝王似是想起了什麼,又再次開口問道。
「瞿墨還未到麼?」
「回陛下,前日驛站才來的訊息,說是這回瞿家老當家的親自來了。老當家的如今已年近期頤,更是十年未曾離開過晚城,出行的車馬比尋常都要慢上許多,估摸著再有十日應當能到了。」
夙未一時沒有說話,隨手拿起一旁玉匣內的文牒翻看。
那是禮官最新呈上的春獵事宜詳排,包括何日啟程以及抵達雨安之後的諸多安排。
單將飛察言觀色,謹慎問道:「陛下可要推遲出發的日子、等到瞿家人到了之後再啟程?」
「不必了,一切照舊。」
夙未將那文牒放回玉匣,復拿起硃批。
「還有一事」
「講。」
「劭豐關來報,說是三日前宗先生已過關往闕城來了。」
捏著硃批的手頓了頓,筆尖飽滿的硃砂滴落案牘,留下一個如血一般刺眼的圓點。
「他來做什麼?」
「說是烜遠王府新得了小王爺,要辦滿月酒。」
「倒是個好藉口。」他輕笑,笑意不達眼底,「自父王西去,他已離開闕城整整一十九年,如今卻偏偏選了這個時候回來。」
「陛下的意思是?」
夙未垂下眼簾,抬手輕輕將案上的硃砂抹去。
「且由他去。待上些時日,自會見分曉。」
子時剛過,肖府後院,一道人影正鬼祟地移動著。
肖南迴擦了擦額頭的汗,在偏院止住腳步。
她實在是很不喜歡這種做賊的感覺,奈何每每處境都是如此。
肖準今天沒有回府,伯勞折騰了一日,睡得格外死沉。杜鵑和李叔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