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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春花訕訕笑了兩聲,聲音更低了。
「讓她在那坐著吧,等日頭落了,她自然就回去了。」
肖南迴終於察覺身後某人透露出的一股子慫氣,有些奇怪地回過頭來。
「這才晌午,離昏時少說也得兩個時辰。人家都殺到家門口指著你的鼻子破口大罵,先前拳頭都敢掄,如今怎地都不敢駁上幾句?」
莫春花避開肖南迴的視線,用兩根手指捏著前額的碎發捻啊捻。
「這事倒也不是敢不敢的問題,只是有些時候沒必要去惹那一身騷。」
肖南迴眼瞧著身邊方才還張牙舞爪、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人,轉頭突然變得老成中庸了起來,竟有些不適應起來。
「我尋思著你來闕城這麼久也沒什麼長進,如今是突然開竅了麼?」
「我倒是無所謂,只是擔心我娘。」莫春花臉上浮現出幾分坦然的神色,聲音卻低低地,「畢竟老顏靠不住,又沒旁人可以幫我。」
肖南迴有一瞬間的訥然。
「果真是個沒爹孃教養的東西、欺軟怕硬的主,打人的時候可不是這番光景的,如今倒是慫的厲害」
院子裡陸續傳來女人們刻薄的言辭,肖南迴看著眼前沉默的莫春花,她的面板還是那蜜一樣的顏色,頭髮在常年的風吹日曬下褪了色,手指也因為粗重活計而粗糙變形,那鑲著寶石的扳指卡在上面,有種說不出的臃腫窒息。
即便住進雕龍畫鳳的屋瓦之下、披上綢緞、戴上玉鐲翡翠,莫春花卻還是幾乎在一瞬間又變回了那個粗布衣裳的南羌姑娘。
那些只存在於杜鵑閒話中的高門大院裡的勾心鬥角,肖南迴是第一次親眼見識,只覺得令人寒心。
莫春花好歹也是顏府小姐,只是因為出身不好,便要被各種敲打試探、惡意揣測,如今但凡有個差錯,多得是看熱鬧的看客,真心肯護她的人一個也沒有。
莫名地,她又想到了自己。
從她記事起就沒見過她那薄情寡義的爹孃,遇到肖準前,能保護她的人只有她自己。
儘管小時候的自己並不知道什麼是爹孃,但是起碼知道那些過的好的小孩子都是有爹孃的。在那無數個挨餓受凍的夜晚,她也是乞求過上天,給她一個爹或者一個孃的。
她覺得只要有爹孃,就能不受欺負。
如今來看,她還是太天真了。
若是攤上如莫春花一般的本家,也同當初死爹死媽、舉目無親的自己也沒什麼兩樣了。
憑什麼她們要受到這樣的對待?憑什麼?
別人不管,她管。
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一般,莫春花連忙開口道。
「這事你別管」
這廂話剛說了半句,再一轉頭,肖南迴已經不在原地了。
院子裡,一眾女人正嘰嘰喳喳地聲討著什麼,只聽「哐當」一聲響,一名束腕短打的高個女子拍門而出,三步兩步便走到了跟前。
「青懷候府肖南迴,見過各位。」
一禮作罷,肖南迴直起腰來,正對上那華服金釵的女子。
一瞥之下她才發現,對方的年歲看著並沒有想像中的大,瞧著還不及黛姨的樣子,眉宇間頗有些秀美,只是做了婦人裝扮,衣飾過於厚重古板,偏偏頭上那支金步搖又太過華貴招搖,平平生出一股俗氣來。
「在下已報上名諱,還不知這位是哪家夫人?因何在我朋友門前如此喧囂?」
那夫人沒說話,似也在打量她。倒是她身旁那位嬤嬤先開了口,語氣中透出一股來者不善的意味。
「我們家小姐的名諱你不必知曉,此事也與你青懷候府無關,且將那不懂規矩的丫頭叫出來,我們家小姐有話問她。」
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