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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飄忽,那雙手可以奏出高古之曲的手如今就血淋淋地在她眼前,飛濺而出的紅色液體落在對方月白的衣擺上,像是綻放其上的罪惡之花。
恍惚間,她彷彿聽見單將飛急急忙忙地闖進來,驚呼著奔向帝王。
有人用刀架在她脖子上,大聲呵斥著,片刻後又粗暴地推開她,將她擋在殿門之外。
她一人失了魂一般走出偏殿,又跟著值夜的宮人渾渾噩噩出了行宮宮門。
天色破曉,行宮內外開始交替守衛,帝王即將離駕。
辰時初刻,宮人將最後一盆血水端出偏殿,單將飛屏退眾人,獨自清理地上最後的一點痕跡。
素色的絲絹將最後一點血跡擦除,整個偏殿又好似無事發生過一般。
單將飛捧出一套深色常服為帝王換上,目光落在那人左手上,層層紗布和傷藥也遮不住下面隱約的血肉,他幾乎不自覺地嘆氣。
「陛下這是何苦呢?此後莫說是撫琴,就連執筆都恐有不便。」
帝王單手挑起新換上的帶勾調整,依舊優雅自持:「孤左手也使得。」
正主一派雲淡風輕,彷彿剛才置氣自殘的是旁個人。
單將飛控制不住地沉了沉嘴角:「黑羽營還要依靠音律聽陛下調遣,陛下到時候也要用一隻手麼?」
「我若今後不彈,倒還有你。」
單將飛愣住:「小的技藝粗陋,怎能和陛下相比」
「當初讓人教你撫琴便是沒想瞞你這項技藝,你從小心思便重,琴音的境界是差了些,但技法純熟,調遣黑羽營的那些音律對你不該是難事。」
年輕內侍官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驚惶,他隨即跪下:「陛下」
「驚什麼?孤只是在說事實罷了。」
殿門大開,正對東方,兩側宮人已在殿外恭敬候做兩排。
帝王轉身迎向晨起蒼白的日光。
「左右不過一雙撫琴的手罷了,若能換得她起心動念,便是再合適不過。」
他微微抬起手,廣袖隨之落下,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橫跨撕碎了這份美感,令人陡然生出遺憾。
「她身上有孤留下的痕跡,孤身上亦有她留下的痕跡。便是此生再難交集,也定要它無法分離。」
作者有話要說:
滴滴,病嬌上線了。
第113章 問橋
二月的焦松縣正是冬末初春時,少有平靜無風的日子。
這一日的早晨,卻是半點風聲也無。
行宮宮門外便正對著流淌而過的玥河,早起的艄公裹著棉衣在河面上乘船而過,尖尖的船頭劃破如鏡的水面,像是割開了一塊綢緞。
原本清澈的河水上如今飄著一層黑灰,那是天燈焚燒掉落過後的灰燼。就同當下古河河畔兩岸的氣氛一樣,儘是狂歡鼎盛過後的寂寥,彷彿昨夜那場奇詭絢麗的祭典不過是大夢一場。
古橋的橋頭點著一盞燈,那一點燭火還未熄滅,但已被晨光奪了光彩,顯得虛弱而蒼白。
寬敞的官道上已看不見別家車駕,只有一人一馬孤零零地立在黃石古橋的橋頭,似乎在望著東去的河水。
只有那人自己知道,他望著的並非河面,而是河面上的高臺。
短短十日時間,千萬根樑柱被運到河面之上搭起那華美的高臺,最終也不過得了那曇花一現的一晚輝煌。
河水的腥氣飄入鼻間,令肖準的思緒回到了昨夜的高臺之上。
祭典開始前,燈火還未點亮十成,四周光線昏暗,群臣低語應酬,他孤身立在橋頭,從未想過皇帝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帝王穿著月白的禮服,這種顏色稍微折損了他身上的壓迫感,卻莫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