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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儉隨著嚴奉楨快步前行,轉過影壁過屏門,又轉過儀門進得二進院裡。他四下觀量,便見這宅邸乃是典型的三進四合院官宅。
大順規制,侍郎這等官職可分得十五間房的宅院。待過了儀門,閆維禎又扯著其轉向,李惟儉這才瞧見,二進院的西廂一旁竟開著個月門。
過了月門是一處小花園,其後有一處軒。李惟儉隨著其進得軒內,嚴奉楨撒開手,快步行到書房桌案旁,抄起一張紙箋便道:“儉哥兒快來瞧瞧,此題頗為棘手。”
李惟儉接過來,見其上是用鉛筆畫著一副馬鞍曲面,中間又被截了一段,圖上列明資料,求算曲面面積。再看其下,竟用天干地支列出了算式。
李惟儉看了半晌才看出來,那天干地支的算式竟是微積分。心中好一陣換算,將天干地支換成熟悉的符號,李惟儉去到桌案旁,取了鉛筆重新列算式。
“二公子此處有誤,實則只消這般計算便能得出結論。”
他起初寫的極慢,後續倒是快了幾分,待其列了算式,那嚴奉楨便一把搶過,嘴裡嘟嘟囔囔,又推了下玳瑁眼鏡,忽而一拍大腿:“原來如此!哈哈,這下可算有交代了。”
嚴奉楨丟下紙箋,連忙招呼道:“來人,快上茶。”繼而看向李惟儉:“儉哥兒快坐,儉哥兒瞧著年歲不大可有表字?不想這般年輕卻精熟這微積分。”
“在下表字復生。回二公子,談不上精熟,我不過讀不通四書五經、微言大義,偏愛研習些奇淫巧技罷了。”
嚴奉楨面色一變,不屑道:“四書五經內中偽作頗多,真假難辨,聖人教誨知曉就得了,便是再反覆誦讀又能如何?到最後不過是一介腐儒!這實學,才是真真兒的經世濟民之道。”
此時小廝端著茶盤入內,嚴奉楨卻上來一把扯住李惟儉:“復生且隨我來。”
“啊?二公子……”
“莫要外道,你稱我表字景文就是了。”
說話間出得抱夏,轉到其後,便見一片闊地上聳立一物。右側是近一丈高的煙囪;中間壘著土灶,土灶上扣著燒鍋,其上有管道連著氣缸;左側則是架在鐵柱子上的擺臂,擺臂兩端垂下鐵索,一側連著氣缸,另一側則徑直垂入水井之中。
李惟儉倒吸了一口涼氣:“紐可門蒸汽機?”
“復生識得此物?”嚴奉楨愈發興奮,招呼道:“來人,生火!”搓手看向李惟儉又道:“是了,拜帖上寫明瞭復生來自金陵,十年前陳督憲(注一)曾主政江南,當是之時就造過一具這機器。”
十年前李惟儉還在京城,且不曾魂穿此身,又哪裡見過?不過陳宏謀十年前主政江南,嚴奉楨所說的陳督憲應是此人。新晉首輔竟造過紐可門蒸汽機,這訊息於李惟儉極為有用。
思忖間,嚴奉楨等不及小廝操弄,顧不得弄得滿手煤灰,親自動手添了煤炭,其後又有兩名小廝跑來,操弄半晌升起了火。
又燒了好半晌,嚴奉楨眼看熱氣蒸騰,興沖沖上前扭動閥門:“復生且看!”
氣缸裡通了氣,只是那擺臂卻不曾動彈,兩名小廝又過去拉拽鐵索,好半晌那擺臂才磕頭也似的來回擺動起來。
而後就見鐵索上下提取,井中的水便汩汩湧出。
“如何?”
“果然玄妙,這蒸汽機莫非是景文兄所造?”
這話卻搔到了嚴奉楨的癢處,其人搓手矜持道:“算不得甚麼,我不過是拾了陳首輔的牙慧罷了。”
李惟儉打蛇隨棍上,緊忙道:“景文兄此言差矣,若非景文兄實學造詣了得,哪裡會復原出此物?若是尋常腐儒,便是將部件擺在他面前,只怕也抓耳撓腮不知如何下手啊。”
嚴奉楨矜持笑笑,隨即憂心忡忡道:“此物乃英吉利工匠四十年